苏时越身上原本中的毒没解,筋脉中仍旧干涸,不见一丝内力,但毒性被压制的更稳定了些,墨浅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果然听得苏时越无所谓的答道:“你上次喂我吃过的那个丸子,应该是能解百毒吧?我又翻出来吃了一颗!”
“苏时越!”墨浅气的一把朝他脑袋拍了下去,咬牙道:“那药丸要多少天材地宝才能练成你知不知道?你当糖豆呢?说吃就吃!”
苏时越嘿嘿笑道:“不然怎么办,我来不及找解药。”
墨浅肉痛无比,将苏时越一把从床上拉了起来,将治外伤的药粉扔给他道:“你自己给别处的伤上药吧。”
苏时越接到手里,笑嘻嘻的便开始脱袍子。
墨浅转过身背对着床,面对着一地死尸心情越发的不美丽,恨声强调道:“省着用!这药也珍贵的很!”
“是是是,钱公子的药都珍贵的很,我知道了!”苏时越笑意盎然的答道。
不一时,他便将伤口的涂好了,重新穿上衣裳,此时他身上已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夹棉袍子,想来是在有人闯进这屋子围杀苏时越之前,小二便已经将衣裳送了过来。
“洗澡水呢?”墨浅问道。
苏时越轻笑了一声,答道:“我哪敢还让小二哥将洗澡水送过来,收了衣裳就打发他走了。”
墨浅蹙眉道:“你早就知道这些人会来?”
苏时越颔首,无辜道:“你我招摇过市的时候,这些人便已经跟上了,只不过扮作寻常百姓混在人群中,想来是你没留意。”
“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曲阳城中,更像是恰好在等着你来?”墨浅就着屋内还算干净的一盆清水洗着手,顺便拧了块帕子擦脸。
苏时越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我仇家太多了,哪里管的了他们为什么而来。”
墨浅一时无语,洗漱好了,指着满地横尸道:“这些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不是说了,很快会有人再找到这里来嘛,我们得赶快走。”苏时越已经将自己整理好,如果不看他脸上的面具,实在是身长八尺玉树临风的俊公子一个。
墨浅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歇脚,因为苏时越这个随时随地都能拉来一大批仇人的家伙给弄砸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是苏时越说得对,若不想沾惹更多的麻烦,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她推开窗子,看到外面是热热闹闹的街市,心道还是得从门走。
可是从门走……苏时越带着那么显眼的一个面具,不是又昭告天下他们去了哪里?
墨浅冷声道:“你带着面具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苏时越温声说道:“江湖上不是有传言么。”
“你真的是因为被毁容才带着面具?”墨浅心道这颗难办了,让苏时越带着面具上路,就是带着一朵香飘十里招蜂引蝶的花,各路想要除掉他的人保管不会少折腾。
苏时越淡然道:“就是那么回事。”
墨浅打量着他放松的身形,心里虽然怀疑苏时越说谎,但这种事倒未尝不可能是真的,只得无奈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不带面具?你这样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苏时越笑道:“没办法,带着走吧,反正那些人你也能解决掉,不是么?”
墨浅看着他欠揍的笑,心里只觉前途一片黯然,颓废道:“我觉得我捡了你,简直就像是在和全天下为敌。”
苏时越摆了个颇为潇洒的姿势,向墨浅抛了个恶心的媚眼道:“难道你不感到荣幸么?”
墨浅一脚踹了过去,骂道:“荣幸个屁,你最好祈祷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
“我们的钱公子大仁大义,肯定不会那么做的。”苏时越没有功夫在身,这一记飞踢便没有完全躲开,深蓝的袍角上印了一只灰扑扑的小鞋印。
他也不甚在意,弯下身将鞋印打扫干净,将墨浅买来熬制解毒药,却已经没时间用的小药材包带上,拉开房门回身对她说道:“走吧。”
墨浅寒着脸出了门,将房门栓好,用以拖延时间让客栈的人晚点发现里面的壮烈情况,不紧不慢的向外走去。
苏时越跟在她身后,上了药又吃过饭此时精神很好,跟个话痨似的说道:“喂,你慢点啊钱公子,我走不了你那么快。”
“哦,那你跟丢了就不算我的事了。”墨浅没慢下脚步,反而走的愈发快了些。
苏时越大步跟在她身后,顺手从小二手里接过马缰,一翻身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