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浅点头笑道:“刘小哥,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马?”
她左手挎着包袱,右手拖着苏时越,实在是腾不出手去拉那匹马了。的
马倒是匹认主的好马,即使没被拴着,此时也只是在屋门前用前蹄不断刨着地面,还打着不耐烦的响鼻。
人都已经让进来了,刘小哥虽然情绪低沉,但也没与墨浅为难,只是语气略有些不佳道:“知道了,你扶着他先进去吧。”
墨浅又道了一声“多谢”,赶紧扶着苏时越进了西屋。
西屋里似乎是不常睡人的,里面只有冷冰冰一张炕,上面堆了点杂物,不过也亏得墨浅选的这家富裕,西屋炕上的角落里,还堆着厚厚一叠被褥。
墨浅将苏时越半扶到炕上,让他靠坐在墙边,也不指望能让这家的媳妇进来替他们收拾了,她亲自动手,将杂物转移到地上。
这屋子的桌椅上都堆着些杂物,且处处蒙着灰尘,看来这西屋平时是做储藏间用的一个地方。
苏时越的袍子除了血迹,又被这灰蒙蒙的炕给染脏了,整个人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没什么力气的看着墨浅的动作,显得十分狼狈。
好不容易将炕上的东西挪动的只剩下那些被褥,墨浅掸了掸身上的灰,屋内立刻尘土飞扬。
墨浅被呛的咳嗽了一声,嫌弃的皱起眉,不过打眼瞥见苏时越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就连此时都微微挂着笑容,不由有点稀奇。
“你倒是没半点不适应啊?成天穿一身白衣裳,难道不是有洁癖么?”墨浅将包袱拿过来,在里面翻找了一番,拿出了两件干净衣裳。
“就算我有洁癖,此时此刻此般情景,又能如何呢?”苏时越白莲花一般微笑着,拿眼瞥向墨浅手中的干净衣裳。
墨浅笑了一声,将衣裳拿到一边,重新系好了包裹,问苏时越道:“那你要不要换衣裳?”
苏时越双眼看向那叠干净的还透着清香的两件棉袍,云淡风轻道:“要。”
“你还真是毫不掩饰啊。”墨浅对他的直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倒是也没有难为苏时越,从里面挑出一件宽大些的,递给了他。
而后将房门关好,刚想要上锁,锁却是坏的,便只好单脚抵着,手里抱着那件外裳,对苏时越说道:“我先换,你转过去坐着,不许偷看。”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看。”苏时越眼中跳过一丝笑意,一动不动的盯着墨浅。
墨浅冷笑一声道:“别说你还没看出我是个女人。”
苏时越虽然武功暂时用不了,但墨浅相信凭着他能当幽冥司主这么多年的机警和智慧,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他还砸在她身上一下,又一直被她扶着扛着离她那么近,能看不出她其实是女人。
苏时越装傻道:“啊?你不是个公子哥吗?”
墨浅恨声道:“苏时越,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苏时越低沉的笑了两声,胸腔一震动,嘴角又汨汨流下一丝鲜血,他毫不在意的拿手抹掉,转过身子朝里坐,笑意盎然道:“信。你换吧,我不看。”
墨浅盯了他两眼,飞快的转过身去,将衣服换了下来。
换好回头时,苏时越果然仍是先前那个姿势,背对着她没有动过。
墨浅心中暗道,没想到这还真是个君子。
苏时越体态形容都是时间难得的美,只是无毒不丈夫却也被他发挥到极致,像是朵要命的曼陀罗,白瞎了这么好的皮囊。
“哎,你换吧。”墨浅心里对苏时越的不满稍微减轻了点,但语调仍是有些硬板。
苏时越转身平淡的瞧了她一眼,二话没说开始解起了外衫的扣子。
墨浅跺脚道:“你就不避讳着些吗?”
苏时越又被她逗得嘴角微弯,语气十分和蔼道:“我又不是小姑娘,不怕看,你随意。”
墨浅莫名的一股火往头顶上冲,却也没法和他这个重伤患者计较,冷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苏时越将染血的袍子扔到屋角,墨浅瞧着那件袍子,心里沉了一沉。
慕容煜还重伤在边疆,她可耽误不起,今天顺手救了苏时越也便救了,得趁早将他甩开才好。
她算是瞧出来了,苏时越这个人油盐不进,看着像个白面小生温温吞吞的,其实难缠得紧。
苏时越慢吞吞换好了衣裳,说道:“好了,转回来吧。”
墨浅回头,便看到他又坐回了靠墙角那个位置,仍旧是懒懒的倚着,只是身上的衣裳已经换成了她的。
墨浅身量不高,但为了遮盖身形,外裳做的比较宽大。
苏时越看着瘦瘦弱弱的,但穿她的衣裳竟还是有些勉强,宽度还说的过去,只是自小腿往下,都露着亵裤,胳膊也露出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