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浅挨个看过去,上面有些写着前朝词句,有些写着圣人古训,长短不一,各有不同。
笔体都是苍劲大气,气吞山河,特色鲜明带着别样的风骨。
墨浅手指敲敲桌子,看向掌柜笑道:“可有画作,或是带印章的字么?”
掌柜为难道:“画却没有,但确实是有一幅带印章,不过寻常来买字画的客人,即便认得此人的字,也没刻意要求印章题字,不知小公子想买这字,作为何用?”
“自然是在家中挂着,时时瞻仰。”墨浅轻笑了一声,略带些压迫意味的看向掌柜,说道:“不用怕我付不起银子,既然有,就拿出来看看罢。”
掌柜既然在此开了店铺,自然是一心为财,斟酌片刻道:“那副字本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既然客人点名了要看,小人也不便推据。”
便命了小伙计去取,小伙计知之甚少,腿脚甚麻利的往后堂跑去,不一时便捧着个紫檀匣子回来。
单看这雕花细致精美的匣子,便知道里面的画不为俗物。
墨浅亲手打开,将这幅字徐徐展开,看到上面清晰明了的印章,不由一笑。
掌柜凑过来,在一旁颇自得的说道:“说起来,公子的眼光甚好,小人敢打包票,这一条街,除了我家,再找不出这件东西来。”
墨浅笑眯眯问道:“这幅字多少银子?”
掌柜捋着小胡须,眯起的眼中带着三分商人的奸诈说道:“一万两。”
“你怎么不去抢啊!”王府小厮跳脚了。
一万两,搁到已经绝迹的名家字画上,也是个不菲的价格。
何况这还是新纸新墨,当代人所做。
墨浅不以为意,挥手笑道让小厮退后几步,站到店外去。
小厮的表情有些愤愤然,瞪了掌柜一眼,从命退到门口。
墨浅挑着眉毛笑了一声,看向掌柜的说道:“一万两买来它,我却没什么用处。”
掌柜一听此言,到底还是经过风浪的,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眼底微微起了点轻视的意思,仍然笑道:“既如此,客人便再看看别的吧。”
说着示意伙计将这些字收起来,掌柜又指点了墙上挂的几幅其他字画,对墨浅道:“这些字画虽说算不上顶好的,但妆点门面仍是足够,客人不妨再看看这些,价钱好商量。”
墨浅瞄也没瞄一眼那些字画,只悠然向掌柜的问道:“我只是需要一枚印章,与那副字上所盖的章,要一模一样的。”
掌柜的惊道:“那个章我们可不敢刻,若如此说,客人还是到别家去问问吧。”
“别急啊,你敢卖那人的字画,还不敢仿刻一枚章么?照你说的,价钱好商量。”墨浅拍拍掌柜的肩膀,语气有些莫测。
掌柜的额头见汗,问道:“这也只是那人的私章,客人要这个,有什么用处?”
“用处你别管,你只说做不做。”墨浅抻抻袖子,语气闲适道:“给你两千两银子,想必刻印个章,不难吧。”
掌柜扯扯嘴角,再三权衡道:“还是请客人到别家去看看吧。”
“那你这店最近小心着点,毕竟纸墨多了,毕竟容易着火。”墨浅哼笑了一声,抬步便往外走。
掌柜的连忙拉住她的袖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道:“做,我们做,只是客人要做什么可千万别带累上我的小店才好。”
墨浅点点头道:“这是自然,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派人带了银子来取。”
掌柜的应承了一声,一头冷汗的送墨浅道:“客人慢走。”
墨浅本没想到,那人的字竟会流到宫外,更没想到,还能拓印翻刻到那人的私章。
那些大气磅礴,透着股王者之气的字,是庆元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