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从前的关系绝不简单!
墨浅上好药后,转脸过来看着月儿吞吞吐吐的脸色,冷声道:“知道什么就说,你平日里的话不是一向很多吗?”
月儿见着自家小姐沉了脸,怯怯道:“小姐忘了,前几年老爷大寿时,蒋家三位表少爷来过丞相府,当时奴婢就看见佑康表少爷对您有些过分亲昵,只不过小姐当时十分生气,还威胁奴婢说是不准说出去,否则就割了奴婢的舌头。”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墨浅疑虑,从月儿说的那些大抵能看出来,是蒋佑康单方面的喜欢墨浅,墨浅对他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她的身份,这是个麻烦。
而且她才答应过蒋国公,不会伤害蒋家的人,墨浅暗暗思忖道,若是蒋佑康就此罢手,他依旧是她明面上的表哥,若是这种类似的情况还有下次,她也不能保证什么了。
思及此,墨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明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蒋家的事暂时就告一段落吧。
第二天,蒋太妃出殡。
仪仗队从皇宫起,蜿蜒到京城的城门口,庆元帝亲自在城门前送葬,百官随行,街道两旁更是自发来送蒋太妃一程的百姓。
蒋太妃生前,时常做些施粥赠衣的善举,能得百姓如此喜爱,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墨浅的视线扫过送行的百姓,转回到城门口,庆元帝身边站着的赫然是昨日才见过面的慕容煜,因为送葬不宜穿的过于浓烈的颜色,他今日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袍子,倒是颇有几分清隽书生的雅气,前提是不看他那一张深沉如水的眸子。
庆元帝携胞弟向蒋国公表示奠意,一来蒋太妃生前颇为照顾他的母妃和胞弟,是以庆元帝特意率百官在城门送行,聊表感激。
二来蒋家是军功世家,手中握着庆元三分之一的兵权,身上有有这镇守边疆的赫赫战绩,庆元帝自是对他们有一番重视,庆元帝亲自将蒋国公从地上扶起来,道:“蒋老将军是三朝元老,朕对老将军是敬重有加,只是如今将军年老,此番回京了,就该在京城颐养天年才是。”
众所周知,蒋国公奉先帝之命镇守边疆,才有了边疆几十年的安稳,此时边疆尚且安稳,皇帝却用蒋国公年迈为由,让他在京中颐养天年,其中包含着收回兵权之意昭然若揭。
庆元帝在帝位上坐了这么多年,如今才借着老将军年迈为由收回兵权,不仅仅是为了收回兵权,跟更重要的一层还有如今太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兵权这东西,还是只有掌握在皇帝自己的手里才安心。
可是这话到了蒋家人耳里意思就不止这些了,他们蒋氏一族在边疆奋勇杀敌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要落得帝王猜忌的嫌疑,如何能服?
蒋国公皱纹纵横的脸上也隐隐透出丝丝不悦,道:“皇上,老夫保卫庆元疆土、跃马纵战几十年,心早就交给国家,交给了陛下。”
蒋国公是个倔脾气的性子,庆元帝深知这一点,也料定拿回兵符不能急于一时,轻声道:“老将军误会了,朕从未怀疑过老将军对庆元的忠诚,只是老将军毕竟年事已高,还是在京中多多修养些时日吧。”
先将他缓在京城,至于兵符一事,再从长计议。
“是。”心中虽有怨怼,蒋国公也有火也只能自己忍下。
庆元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脸去看太妃棺材旁披麻戴孝的几名含泪宫装少女,皱眉道:“给太妃守孝的竟然是几名宫女?”
“陛下,蒋家直系族中并没有女眷。”庆元帝身旁太监回话道。
蒋家的男儿全部随蒋国公镇守边疆,蒋家又并无女眷,故而只好让平日里服侍太妃的几名宫女替太妃守孝。
可是几名宫女的位份毕竟太低,传出去还以为庆元帝怠慢先帝遗妃,这便是庆元帝皱眉的原因。
墨浅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她从蒋国公身后站了出来,径自走到庆元帝和蒋国公身前,下跪。
“皇上,外公,墨浅自愿为姑奶奶守孝。”
墨浅心中也计量过,她虽然是外性,但毕竟是蒋国公的嫡亲外孙女儿,也算半个蒋家的人,由她去给蒋太妃守孝,于情于理是再合适不过,只是……需要克服一点点小小的麻烦。
果不其然,庆元帝在听见她说话后微微迟疑,蒋国公也颇为惊讶道:“浅儿,按照庆元的礼俗法典,给亲者守孝,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如今你大好年华,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去给太妃守灵,恐怕是要误了你的终生了。”
墨浅拿出早已备好的措词道:“外公,墨浅婚嫁事小,给太妃守灵事大,况且儿时太妃对浅儿照顾良多,说什么墨浅也该去尽进孝道。”
蒋国公微微一怔,墨浅提到她儿时……她哪里来的儿时,想必是有自己的计量,蒋国公只是悠悠一叹,“唉,你这孩子。”
言下之意已经是默许,唯有一旁的庆元帝还在迟疑,蒋家的兵权不易到手,他还需要墨浅这颗可以拿捏联姻的棋子,庆元帝神色为难的看了看一旁的胞弟。
毕竟是最了解庆元帝的人,慕容煜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他道:“墨大小姐的孝顺,想必太妃是看在眼里的,”他转身看向皇兄,轻轻的勾了勾唇角,道:“皇兄,既然大小姐想替太妃守孝,何不就允了她?”
庆元帝仍旧迟疑,“可这样岂不耽搁了墨浅这孩子,因为靖儿那事……”
话已经说的很浅显,因为慕容靖和她的婚事,所以现在墨浅的婚事必须由庆元帝来支配,他是捏定了墨浅这颗牵制蒋家的棋子,墨浅轻轻的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