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塞巴斯酱因忧虑而紧蹙的眉心,伸手按了按他的眉宇,说道:“没事的,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我另一只手握着塞巴斯酱的掌心覆上自己的心口,只见他锈愤交加,却又不忍发作的样子,引得我心里又泛起了一片涟漪。
“你这样翻过身来,不疼吗?”塞巴斯酱见我月白的嘴唇和鼻尖上的细汗,忍不住问道。
我微微一笑,不忘戏谑地说道:“趴久了,我凶前的包子压得疼。”
塞巴斯酱脸上一片火烧一般的色彩,微微扭过头锈涩地嗔道:“发烧了都还这般浑说!”
我忍不住伸手拂去塞巴斯酱脸旁的几根青丝,说道:“能让我塞郎这般锈涩,这烧发的,值了!”
塞巴斯酱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给我换了一块手巾。我也是烧的昏昏沉沉,加之路途颠簸,我百般费劲的翻了个身,趴在塞巴斯酱的腿上想睡却又睡不着。真的是一种无尽的煎熬。
“塞郎,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非要如此快马加鞭的赶回路州吗?”我想说说话分散注意力,反正也睡不着。
“发生了这事,我也不想在荣都逗留。你应该是心里比我还要不安。”塞巴斯酱沉稳地说道。
“我何其有幸啊!”我怅然叹了口气,左脸枕着交叠的双手,爬在塞巴斯酱身旁,睫毛煽动着,却沾上了水珠。也许是生病的人,情绪会扩大很多倍吧。我叹道:“我上辈子……我可能有一辈子拯救了世界。不然,月老怎会把你这样好的男人绑在我手上。还有紫晨和虹夕。我何德何能啊!你们每一个,都是我单用一辈子呵护都不够匹配的。嘶……”
塞巴斯酱用牙尖轻咬了我的手肘,另一只手按着冰凉的手巾放在我额头上,说道:“不要妄自菲薄。”
我嘴上浮过一抹苦笑。如果塞巴斯酱知道我所谓的这些智慧,都是盗用别人的,他可还会钦慕我么?
我见塞巴斯酱一直抬着胳膊将打湿的手巾放在我额头,便忍住疼痛想要翻身。他坐起来,示意让我坐到他怀里,我便乖乖的蜷在他怀中,竟然也昏昏入睡了。
终于在未时一刻左右,我们快马加鞭的到达了离荣都最近的梨县。我整个人烧的有点飘飘然了。下车的时候,我整个人的重量基本都落在了一旁扶我的塞巴斯酱身上。塞巴斯酱看了一眼从后面车上下来的柳书君,那一眼有疏离,有怨怼,有地位压迫,有宣示主权,有着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看懂的许多复杂情绪夹杂其中。
我只是余光瞥见了柳书君抱着自己的包裹,因着塞巴斯酱的这一眼,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红着眼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
塞巴斯酱垂下眼帘,平静沉稳地缓缓将我横抱气来。
在塞巴斯酱几乎不眠不休的两日悉心照顾之下,我的高烧算是全退了,只是身上结痂之处还有些余痛。我心下不由得感叹这古人医术之精妙,岂是那些脑残们可以匹及万分之一的?唉……
我握了握塞巴斯酱的手,说道:“我得把有些话同柳书君讲清楚,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塞巴斯酱微微蹙了蹙眉,淡然说道:“你自己去吧。”就在我准备拉开房门得时候,塞巴斯酱捏住了我得衣袖,轻声说道:“他也是个命苦的,你……也不要把话说的……太过直白……”
我抬了抬眉,回头看着塞巴斯酱微微垂下的眼帘,又失了戏谑之心。便淡淡的颔首,嗯了一声。
我看着面前的柳书君,他那巴掌大的桃心脸本身就极易引人我见犹怜的泛滥出呵护的心思,加上他如星子般熠熠发光的眸子又好像哀求主人不要将它丢弃的小动物那样楚楚可怜的望着我,如玉葱般的鼻子上冒出一片细细的汗珠,饱满微翘亭的下唇却此时在他紧张之下狠狠地被上牙咬住泛出一抹月白色。让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嚒,侧过头看向别处。
握靠!我不是吧?乃是个禽兽吗?咋么就忽然心里泛出了一种……
我将五指如握拳一般向掌心内紧了紧,便垂着眼帘不再去看柳书君。我缓缓疏了口气,语气温和的跟他讲明白了我为何做了这样的事情。接着淡然的抬起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着柳书君说道:“多少豪门大院里,不受宠的小爷转配给普通老实人家的女子这种事也是有的……我没有言语锈辱你的意思,你信不信我也是坦然。我自然不会碰你。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三个月时间,我定然是要总去你屋里歇息的……免得有什么口蛇传出去,就不好了。将来,你若是有了心仪的人,我自当送上一份厚厚的陪嫁。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柳书君面上一片雪色,他握了握手中的茶杯,问道:“你后悔救我吗?”
我眨了眨眼,说道:“有点儿,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没有重来,所以,后不后悔的,我已经不想去纠结。”
柳书君垂下了眼帘,莞尔又道:“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