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你过去,机舱里有药水和拖鞋。你这样子,根本不能走路。”他淡淡地解释道。
非常自然而然的理由和提议。
苏瑞下意识地拒绝道:“真的不用。”
她是来送人的,怎么反而让被送的人把自己背过去,这不是添乱吗?
“上来。”他的声音还是不高,但是强硬了起来。
苏瑞几乎怀疑,如果她再质疑退却,他也许会生气。
想了想,苏瑞还是趴了上去,他站了起来,他的手稳稳地挽着她的膝盖,苏瑞只得抱着他的脖子,免得掉下去。她的脸靠着他的肩膀,莫梵亚气息,干净而温暖,他走得很稳,海面静谧,风轻轻地掠过,她的身体贴在他的背上。
那一刻,他突然希望,这条海岸线,可以无边无际地延伸下去,永远永远,都不要有尽头。
然而所有的路都有尽头,他们终于停在直升机前,飞行员从驾驶舱里探出头来,向莫梵亚无声地打了声招呼。
莫梵亚则背着苏瑞,径直走进了舱内,他让她在座位上坐好,然后低头去找医药箱。
苏瑞端端正正地坐在原地,当目光扫到驾驶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会开飞机,想一想,又觉得太异想天开了。
她怎么可能会开呢?
开车还差不多。
正自嘲着,莫梵亚已经是找到了药水和绷带,他重新弯腰,蹲在苏瑞的面前,就要替她清洗伤口。
这一次,又被苏瑞快一步躲开了,她把脚一缩,翘到了椅子上,不好意思道:“还是我来吧。”
他们现在可是离婚夫妇,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莫梵亚的照顾,苏瑞怎么想怎么觉得过意不去啊。
莫梵亚手中一空,莫名觉得受伤。
受伤于她的客气,她的生疏。
即便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他还是不可以么?
苏瑞已经拿起莫梵亚递来的毛巾,正要处理伤口,前面的飞行员突然问了一句,“什么人?”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刺耳的枪响。
苏瑞可以很肯定那是枪响,因为她……似乎听见过。
莫梵亚脸色一变,几乎想也未想地将她扑倒在地。他的幅度太大,苏瑞几乎是从椅子上跌下来的,而莫梵亚的整个身体都趴在她身上,将她好好地护着。
她的头撞了一下,有瞬间的晕眩,模糊中,从敞开的机舱门外,看见几名拿长枪的男人,穿着迷彩服,戴着墨镜,看不清脸。
莫梵亚的手已经摸到了外套下面的手枪,可是,稍作犹豫后,他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这次的行踪本来已属隐秘,可是,居然还是被其他人发现了。他不能反抗,如果那些人没有抓到他,也许会对苏瑞或者乐乐不利。
他们要的,只是他而已。
莫梵亚终于慢慢地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他在苏瑞的耳边低声嘱咐道:“别动,就呆在这里。”他心中有一丝侥幸,只要她不出去,也许那些人不会为难她。
苏瑞其实已经吓得够呛,即便莫梵亚不说这句话,她也会懵在原地。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莫梵亚跳了下去,他扔下枪,尚能很冷静地问:“你们是谁派来的?是密祜那边,还是……silence?”
在外公灵前的那一场杯酒释兵权,到底火候未到,这一点莫梵亚很清楚。
能进silence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不过,他想取得的效果,本来只是拖延而已。
现在看来,还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莫少爷到时候见到不就知道了。”为首的一个人回答着,目光越过莫梵亚,还是停在了苏瑞的身上,“还请莫太太也一起去吧。”
莫梵亚心中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