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官璇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李毓朗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率先一夹马肚就飞身出去了。两厢无话,却在快要到忠勇侯府门的时候,李毓朗忽然停住马蹄,清浅的说道:“小爷祝福你们。”这一次,他是真的坦然了,嘴角的笑也是真诚的,明朗的,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志的。
还不等上官璇反应过来,他就转身离开了,望着驾马而去的李毓朗,她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叫她等她,只是想要在帝都留一抹希望和温情而已。
若真的到了了无牵挂的时候,只怕,他也就真的从杀人不眨眼的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晨曦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檀香帮她脱去了全是雪水的外衣暖了好久之后,这才缓了过来。
“呀!小姐,这不是李小将军的玉牌吗?”檀香,帮着上官璇收拾换下来的衣服时,看到了那块精致的玉牌。
“好生帮我收起来。”她看向玉牌的眼神有些凝重,其实虽然她和李毓朗都没有说什么,但是确实彼此知心。
她不是担心李毓朗应付不来战场,世人眼中,李毓朗是个纨绔子弟,只会喝酒斗殴,一无是处。
但是,她却是知道的,真正的李毓朗并不是像表面上这般。那不过是他的一层面具罢了。
他身上的武艺甚至不比顾岂差多少,一直以来,不过是装傻充愣。至于其中缘由……她的眼睛微微闪动,李家作为朝中重病在握的大家,生性多疑的夜政渊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虽然表面上器重,其实心中指不定多么提防了。
李慧兰被废,其实并不全是因为她犯下了那么多的错事,甚至间接害死了她娘亲。夜政渊急于处置她,更多的还是想要平衡李家势力吧。
昔日的李家,是国之外戚,护国大将军,不仅仅是手握重兵更是国舅爷,而李毓朗就是天之骄子。这些却只是表面风光罢了。
李毓朗孤身一人留在帝都,不过是做质子,夜政渊生怕李忠年会在边疆造了反,才极力要留扣下他。
这么多年来,可想而知,他过得并不开心,要是不装作一副纨绔弟子的模样游手好闲,只怕也不会这么好过。
正想着,忽然一阵熟悉的茶叶香飘了过来,上官璇的思绪被打断了,抬眼看过去,果然顾岂就落座在了自己的身边。
“郡主大人现在也学会了悲天悯人了?”
“少耍嘴皮子,我正心烦呢!”上官璇皱了皱眉头,拿起桌子上的几颗瓜子开始咔吧咔吧的嗑起来。
“有什么事情能比本世子还重要?”谁知,顾岂一张原本就清冷的脸瞬时间变得更加清霜了。
“璇儿,这些天莫不是太过关心别的男人了?”
上官璇正嗑着瓜子的牙齿忽然抖了抖,差点被吞进去的瓜子皮呛出了眼泪来。顾岂见状原本心中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大半,连忙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杯温水递给了她。
眼神中是难掩的嫌弃。
上官璇就着顾岂的手,喝了一口温水,顺了顺气,这才感觉好些了。
“李毓朗是我的好兄弟嘛!”刚说完,上官璇就觉得头顶上有两束狠厉的目光射了过来,上官璇心跳漏了一拍,忙改口:“朋友……朋友……他这次去了边疆,也不知道凶吉如何呢。我自然是要担心的。”
“这应该是件好事才对。”良久顾岂似是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
上官璇蹙眉,不解的抬头看向他。一头如泼墨般的长发披散而下。
“只怕……留在帝都,才会更加危险……”顾岂轻叹一声,看着上官璇一脸迷茫的表情,忍不住解释道:“你真的以为堂堂护国大将军从无败绩的名声是随便得来的吗?一个优秀的将才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殒身在前?更何况,东陵水军虽强,却不至于让他翻不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