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蕖见宋礼学言辞肯定,便不好再多作推辞。
笑了笑,客气道:“难得宋公子不嫌弃长羽顽皮,既然宋公子愿意留下来教长羽,我自是求之不得的,往后长羽的学业,就劳烦宋公子了。”
宋礼学见卫长蕖许口答应,心中释然的笑了笑。
“卫姑娘不必如此客气,长羽如此聪明可爱,能够做他的老师,小生甚是欢喜。十里村山清水秀的,卫姑娘这宅子又建得别致,小生能来此住上一段时间,也是一件幸事。”
“宋公子住得习惯就好,”卫长蕖客气的笑了笑,询问道:“宋公子,你既愿意做长羽的老师,我自然是要付给你工钱的,你对工钱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说就是。”
固然卫长蕖与秦氏的关系要好,但是与宋礼学任教的事情,却是两码事,工钱自然是要发的,明知道宋礼学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卫长蕖更是不想再欠他什么人情。
卫长蕖提到工钱的事情,宋礼学的神色又复有些哀伤。
难道是他不太主动?是他太过拘谨了?长蕖才据他于千里之外的。
想着,宋礼学挑着略带哀伤的双眼,视线紧盯在卫长蕖明丽的脸上,声音略有些嘶哑道:“长蕖,咱们是朋友!”像是问句,又像是感叹句,话音落口,宋礼学自嘲的笑了笑,不待卫长蕖开口作答,继而又道:“索性我闲来无事,就想来教一下长羽,只是帮你一个小忙而已,你何苦还要与我提工钱的事情,要与我这般见外。”
几句话说完,宋礼学的视线略微移动,正好与卫长蕖四目相对,他紧盯着卫长蕖那双皓月清明般的眼眸,微微有些发愣。
本来还想对卫长蕖说:我这般心甘情愿上门来做长羽的老师,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可是又害怕说了这些话,遭到卫长蕖的拒绝,宋礼学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将心里想要说的话,给硬压回了嗓子眼去。
刚才那几句话,说得着实有些伤情。
以往,宋礼学都唤卫长蕖一声卫姑娘,而方才却直接叫了卫长蕖的名字,可见着实是有些伤心,落寞。
卫长蕖见宋礼学的神色有异,只能笑了笑,道:“宋公子,我自然是将你当作了朋友,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愿意教长羽读书,我心里是感激不尽的,但是总不能让你白花心思吧,提工钱这件事情,并不是与你见外,而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之事。”
宋礼学听卫长蕖如此说,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缓了缓心神,看着卫长蕖的眼睛,面上带笑道:“索性教长羽读书也不是个累活儿,工钱的事情就不提了,只要长蕖供我吃,供我住,时常弄些好吃的菜品与我解馋就行了,”说着话,他的心情好似愉悦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清楚,“长蕖,你也知道,我好美食这口,而你做的菜品,却是我非常喜欢的。”
宋礼学都说得这般清楚了,卫长蕖自然是不好再提工钱的事情,如今也唯有如此,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眼前这位宋大公子。
“宋公子如此看得起我的手艺,我十分高兴,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与宋礼学说完,卫长蕖转而看向春禾,吩咐道:“春禾,你去给宋公子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宋公子,你先随春禾去厢房将行李放好,安顿一下,”再转言与宋礼学道。
“嗯,”宋礼学含着笑意,对卫长蕖点了点头。
“有劳春禾姑娘了,”又客气的与春禾招呼了一声,这才随她出了花厅,朝厢房而去。
宋礼学便这般轻易的住进了新宅院,待卫长羽,江孝丹,卫宝林三人下学之后,再去他那里补学,之后,江氏见宋礼学十分用心的教三个小毛头,便对宋礼学的印象是更加的好了。
自从上次见卫长蕖与凌璟手牵着手走出县衙,宋礼学心里就甚是着急。
这一次能堂堂正正的住进新宅院,离卫长蕖只有一步之遥,每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加之江氏的态度又十分的热情,这令宋礼学备受鼓舞,给三个孩子授完课业之后,他总是找些机会,去接近卫长蕖。
卫长蕖知道他的心思,每逢宋礼学找来,她都借故要忙事情,婉言拒绝了他,这样一晃就过了五日的时间。
这五日里,卫长蕖都窝在灶房里,教玉娘做糕点。
玉娘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每一种糕点,只要卫长蕖教上一两遍,细细叮嘱一番,她便能熟悉的记在心上,而且能够将糕点捣鼓出来,做出来的味道也与卫长蕖相差无二。
仅仅用了五日的时间,玉娘就学会了所有糕点的做法,加上玉娘本身就精通做各式糕点的制作技艺,卫长蕖想来,如今让她去尚京打点糕点坊应该是没问题。
尚京的糕点坊开张在即,到第六日的时候,卫长蕖拿了一些银票交给玉娘,雇了辆马车,便让她远赴尚京而去。
时间一晃即过,刚送走了玉娘,灵泉山那边,林建春便打发人来通知卫长蕖:说灵泉山的别院,已经基本完工了。
卫长蕖接到消息,便让素风,谷雨二人驾了马车,三人急忙朝九里村而去。
立春之后,常见日头,黄泥道干燥,路面平坦,马车四平八稳的急速跑到九里村,三人再爬到半山腰,也就仅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而已。
上山的道路,凌璟早已吩咐手下的人修葺平整,一路赶得急,上了半山腰之后,卫长蕖站在修葺过的山道上,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
她挑眉看去,眼前一座别致的庭院矗然而立,别院旁边不远处,她要的蚕房也建好了,此时候,林建春与其他工匠正在做一些收尾的活计。
卫长蕖喘匀几口气之后,徐步朝林建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