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时分,前后过了十来趟的禁军终于消停,只留几支队伍值夜。
通明了两夜的灯火削减大半,除却各院房里自掌的火烛,各处巡查死角可谓是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月淡星疏,宗寥沏了壶清茶放在靠窗小几上,执盏浅呷着边与南宫述对弈。
“还说什么‘我的人我清楚,你的人你有把握吗’,你的人去老大天了,不知事情办没办成?不成也该回来吱一声,我好重新想办法。”宗寥看看屋顶又看看屋门,干脆把窗扇再开大些。
“不着急。”南宫述悠悠落下一子,闲适淡然地道。
“你真不打算告诉我你和小舅舅在为何事较劲吗?”宗寥凑近南宫述,挑着一双含媚长眼。
南宫述半阖上眼眸,似在听着什么。
片刻,他道:“若他连此等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也无用,正好拿来顶上。”
“王爷饶命……”
倏忽间,一团黑影落在窗外,“卑职时常跟在王爷身边,老脸老嘴的,用不得。”
“嘭”一声丢下肩上一黑乎乎的物体,白挚从另一边绕进屋。
白挚进屋前,南宫述回宗寥话:“明日他还憋着不说,我再说与你听。”
“神神秘秘。”宗寥捉起举棋不落的一只葱白般的修长大手,把手里一颗子塞给他,“说又不说给我听,赢又不让我赢,不玩了不玩了。干活。”
拍拍袍子下榻,宗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这时白挚进来,抱拳向二人行了礼,道:“这季王殿下真是个细心人,让人挖的那几个埋尸坑有一人多深,尸体一排排堆在里面,还撒了一层石灰,跟腌肉似的。
也亏得他心思细,动作慢,我去的时候他们才刚开始掩土,然后我便说皇上御赐给王爷的配玉在打架时丢了,沿路也没找到,很可能是被某个刺客捡了或不小心挂在了谁身上,这才又命他们把尸体都翻出来挨个找。
待我看到与司臾公子形体差不多的,且箭伤位置也相近的我便把掩埋位置记住,而后拿出一先带在身上的玉随便做个障眼法,假装找到了。
我先一步离开后一直躲在附近,等他们都走了,天也黑了我才把那具尸体又刨出来,把现场恢复了原样,才带着尸体回来,一去一回就到了现在。”
“看不出来呀,白小公子你还是会忽悠人的天才!被你家王爷传染的吧?”宗寥勾上白挚肩膀,赞声连连。
白挚羞赧:“一点小把戏罢……”
话未说完,他却似乎感觉到有一片阴翳正罩在头顶,一股寒凉从脚后跟慢慢爬上肩膀……
预感不错的话,一定是主子的平静而阴鸷的目光!
瑟瑟从宗寥臂弯中缩开,白挚拱手:“世子过奖,这一切都是王爷的计划。”
南宫述眼中的阴鸷转瞬柔和,对白挚的反应很是满意。
他拂了拂袖,挺直肩背,等待宗寥也来勾他一勾。
白挚悄悄观察着南宫述的一举一动,撇着嘴腹诽:“去时让我自己想办法完成任务,累了一天回来,您竟然抢我功劳!!!”
宗寥看了看南宫述,南宫述淡淡笑,若有若无的。
“我就说呢,你这般单纯的一个人怎会有此类阴沉的心计嘛!是你家王爷就不奇怪了。”宗寥走开两步,从腰间摸出个骨哨。
白挚微抬起眼皮,瞧见南宫述正黑着张脸,比今日见的那一堆堆,一排排尸体还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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