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儿来的话声,这是谁?
柳玉吓了一跳,急忙抬眼往话声传来处看,这他才发现,他的床上,以手托腮,面向外斜斜躺着一个人,是一个白衣女子,娇滴滴的白衣女子。
正是那位白衣女客人!
柳玉当然不认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他吓了一大跳,身不由已的退了一步:“你,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衣女客人道:“没见过我是不是?不要紧,一回生,再有二回就熟了。”
柳玉一脸厉怒,震声雷喝:“最好弄清你是对谁,少跟我来这一套,再不实说,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白衣女客人翻眼一瞟:“瞧瞧,多横,要不是不愿多耽误工夫,怕伤了彼此的和气,往后不好相处,我真想看看你能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好,我说实话,听清楚了,我有个下属,你见过,他穿一身黑,蒙面,死在了你们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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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马上明白了,吓了一大跳,急道:“原来你是——那人可不是死在我们手里——”
“我知道。”白衣女客人截口道:“我说是死在你们手里了吗?老实说,凭你们,恐怕还没有要他命的能耐。”
柳玉心里为之一松。
白衣女客人又道:“发这么大火儿,是不是因为没能要回你那个‘绥城’出名的美人儿的姐姐来呀?”
柳玉又一惊:“你知道——”
白衣女客人道:“我是干什么的?要是连这么点事都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柳玉心头猛然跳动,没说话。
白衣女客人道:“就让她去吧,女大不中留,她对盖秋天都没意思,还能看得上你吗?”
柳玉惊怒道:“你这是说什么?那是我姐姐。”
“算了吧!”白衣女客人道:“她只是你的义姐,你跟她一点‘亲’边儿都沾不上。”
柳玉道:“可是——”
白衣女客人目光一凝,忽然变得好犀利,好像两把利刃:“还要辨,你敢手摸心口赌咒,从来没有想过她,从来没有惦记过她,从来没有动过邪念?”
那两道利刃似地目光,真能刺进人心深处,看透一个人,使得柳玉居然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白衣女客人目光又变得好轻柔,也笑了,笑得好娇、好媚:“这不就是了吗,不过,放心,你不会吃亏的,去一个,捡一个,这不就扯平了吗?”
柳玉定了神,忙道:“捡一个?”
是啊,捡了哪一个?在哪儿?
白衣女客人原在腿上的那只手抬了起来,伸出水葱似的一根指头,蔻丹鲜红一点,一指自己心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玉一怔:“这么说,你——”
白衣女客人道:“我跟黑衣蒙面的那个,同属于一个教,但是他是男人,我是女人,而且性情、做法也都不一样,我用的法子是,让我成为你的人,然后再让你成为我们那个教的人。”
柳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
“怎么,不愿意?”白衣女客人道:“你在这儿当家做主,又平白捡了这么一个,有什么不好?又何乐而不为?”
柳玉相信了自己的耳朵了,但不知道是福是祸,所以一时仍没说出话来。
白衣女客人脸上娇媚的笑容敛去了几分:“你要明白,你进我们那个教,已经成了定局,我这个人等于是白饶的,最要紧的一点是,那个黑衣蒙面的,人虽不是你杀的,可却是死在你们这儿——”
这话柳玉懂,太懂了,这意思就是说,他要不要担负那黑衣使者被杀的责任,就看他听话不听话,全在他一念之意。
而且,他只稍加盘算,便可立即发现,这件事,这笔交易是划算的,当然,这是对他来说,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男人,多年的耳濡目染,还能对他作什么严苛的要求?
是以他脑中只略一盘旋,便立即开口说了话:“我明白了,我懂了。”
白衣女客人道:“那就好,两条路你选一条,是福是祸也全在你自己了。”
柳玉又没说话,这回不是说不出话来,而是以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他两眼闪漾着异采,神色有点激动,脚下轻移,向着躺在床上的白衣女客人缓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