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无视,不将她当作一回事的样子,让女王心里也满是怒火。可又想到,三天后他们就可以成亲,女王的深吸了口气,硬是将脸上的愤怒化为微笑,眼神格外眷恋地紧盯着许懿,脸上是嗜血的笑。与此同时,被压入大牢的洛无霜环顾四周,想找到自救的办法。她当然不可能听女王的,任由情况如此恶化,什么都不做,而越往里面走,洛无霜更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眼皮也跳动不停,心里更有了不好的预感,手紧紧捏成拳头,小心翼翼的向着里面探去。就见漆黑的牢房角落,似乎蜷缩着一道黑影。对方的身体甚至不受控制一般,始终泛着哆嗦。隐约间,也只能听到格外虚弱的呼吸声。小心向前探去,在看到对方身上的伤口时,洛无霜也被吓了一跳,眼里满是惊愕。她能感觉到,整个牢房并没有多少犯人,说起话来都是带有回音的。守卫也没有多少,像是要将人困死在里面一样。可见能进来的,绝对是犯了女王大忌讳。眼前这男子,头发如鸟窝一般顶在头顶,身上的衣服也只能称得上是破布,衣服没有盖住的地方,伤口和污垢一应俱全,显得对方皮肤极为黝黑。过于肮脏的脸颊,让洛无霜都看不出对方原本长什么样子。再向下看时,男子的脚踝上锁着两条巨大的锁链,限制了对方的自由。若非是胸前微薄的浮动,洛无霜都有些,怀疑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洛无霜深深的叹了口气,到底是蹲在对方面前,有些嫌弃的从地上找了根小木棍,洛无霜便轻轻地戳了戳男人的肩膀。原本昏死过去的男人,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忍不住低声发出痛苦的呻吟,眉毛也紧紧皱了起来,察觉到人还没死,且有一线生机。洛无霜眼里也有了些纠结,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对方身上的杀气实在太重了,让洛无霜心里也多有忐忑。女王固然不是个好的,但对方也不会无缘无故贸然就将人打成这样。如此像是折磨,沉思了半晌。洛无霜看着眼前男人慢慢睁开眼睛,是一双无任何波澜,如同死水般的空洞眼眸,只淡淡的看了洛无霜一眼,便稍微调整了坐姿,将整个人再次蜷缩起来,慢慢闭上眼眸,似乎自己的生死已经被度之身外,根本不在乎是生是死。原本不想救的洛无霜看到对方如此低沉,心里反而有了冲劲。她在这牢里人生地不熟,更不知道路况是怎样。如果能将这男子救活,对方没准是会帮忙的。想到这一点,洛无霜咬了咬牙,到底是伸手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翻了出来。这里面的药,大多都是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和止血药。虽然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实在可惜,可洛无霜也顾不得什么,将自己的裙摆撕扯下来,改成小布条,便十分严肃地将能看到的伤口全都包扎。而全程,男人都是紧紧闭着眼睛,除非实在忍不住才会低头喘息,其余时间,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而又非常微弱。再将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完后,就见男人缓慢地再次睁开眼眸,眼里此刻却有了意外,可随即也只是不屑的冷笑。男人张了张嘴,始终都没有发出声音。看着对方这样,洛无霜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作为医者,看不惯的就是病人自轻自贱。对方身上的伤势虽重,可却不致死。只要再有些退烧和止痛的药物,定然能活下来。现在最为重要的,并不是外伤,而是心伤。男人似乎有千千结,想活下来,可又觉得自己身处如此困境,根本毫无机会可言。咬了咬嘴唇,洛无霜到底是做不到视若无睹,站起身环顾四周,便将目光放到距离他们不远处,坐在椅子上喝热茶的守卫身上。对方的衣裳也穿得十分单薄,衣摆处有一块巨大的补丁,脸上也更显沧桑,嘴唇周围一圈胡子都没有来得及刮,虽有些邋遢,可眼神却带有柔和,并不会和京城的守卫一样,耀武扬威不将人命当作一回事。知道眼前的守卫可能是最后一线生机,洛无霜也顾不得矜持,拿着手里的木棍,费力的敲了敲牢房大门。就见守卫一脸烦躁的将头转了过来,对方眼里尽是疲惫,甚至红血丝布满眼眶,看起来像是得了红眼病一般。若是普通姑娘看到这一幕,早就惊呼出声,可洛无霜眉毛却越皱越深。牢房虽是给犯人住,不必那么好,可起码的卫生也是要保障。可眼前这个牢房,不仅脏乱差,甚至连通风都没有,只不过待了一个时辰,洛无霜感觉像中了沼气一般,胸口都有些呼吸不畅。而这些长期待在牢房的守卫,比犯人其实好不了多少,不敢再浪费时间,洛无霜脸上便露出一抹讨好的笑,眼里也满是祈求。“大哥,那男子似乎不行了,我既看见了,就不会坐视不理,劳烦您发发善心,带一些退烧的药,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可守卫再听到这话,也只是不屑的冷笑出声。原本有些柔和的脸,此刻却多了些冷漠。看着牢房深处的男人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极为冷漠。“你们的生死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来到这地方左右也就是一个死。”“若是运气好,死的早,也能少受些折磨,小娘子你如此拼命施救,可有没有问过对方想不想活着,万一那郎君一心求死,你如此便是坏了他的道!”听到对方的谬论,洛无霜也只觉得可笑。这世间没有人不想活着,若那男子真的一心求死,在她上前处理伤口时,应当恶狠狠地将自己赶走。身上虽是纵横交错的丑陋伤口,可是一个男子该有的力量也是有的。对方既然没有动手驱赶,就是想活着,况且她也不想一个牢房,自己身边睡了一具尸体。无奈的转过身,便将手放至腰间,之前店家老伯给的银子,她还没有来得及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