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自己也看不惯,但多年下来,这些习惯早已融入骨髓,想戒也戒不掉。
这就好比戴着面具过活,时间长了面具与皮肉相融,强行揭下来必定血肉模糊,痛入骨髓。
“你——好好说话!”
听到前面几句朗青禾就寒了脸。
哪怕裴叶说话很正经,但思想不干净的成年人总爱颅内开车,朗青禾也不例外。
她那几句话,不似一位高岭之花仙君,更像是个倚红偎翠、章台走马,在红尘放肆的浪客。
“我什么我?”
裴叶慢了一拍才意识到朗青禾想歪了什么,再看朗少女羞愤表情,爆发出嚣张得意的大笑。
“你就当我是你双生兄弟,男人之间骚话连篇不很正常?”
朗青禾:“……”
他自己都没想到,这张原装的脸也会有如此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时候。只是突然没勇气知道裴叶用自己的原装壳子干过什么,外界对“阳华真君”的评价又变成什么模样——风评肯定被害了。
朗青禾便问:“但你是男人吗?”
裴叶扬眉反问:“怎么,骚话连篇是男人的专属吗?你现在也是女人哦。”
朗少女美目一瞪,嗔怒咬牙:“……真是强词夺理。”
“行行行,我坐正坐正。”裴叶也感觉有点不妥,于是清清嗓子,不情不愿地坐正了,嘴里还不忘嘀咕,“你真是没阳景好玩儿,若是他的话……这会儿肯定要拔刀砍我了……”
说来也奇怪,类似的反应,阳景真君做出来她就蛮喜欢,反观阳华真君就觉得没意思。
朗青禾:“……被砍?好玩儿?”
这什么怪癖好?
看着自己曾经的脸做出耷拉眉头和瘪嘴的小动作,想气也气不起来。
“他居然没砍死你?”
裴叶:“我要被砍死了还能坐在这里?也或者,他打不过我?……亦或者,他爱幼?”
朗青禾:“……”
爱幼这词搁在阳景真君身上真是个笑话。
他那柄法器什么年龄段的刀下亡魂没有?
二人合力,安静折完几叠纸元宝,看着它们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一旦不作妖,裴叶脑瓜子就会蹦出乱七八糟的念头,嘴巴也痒,总想说点什么。
“徒弟啊,我有两个问题……”
听到“徒弟”这个称呼,朗青禾眼皮颤了颤。
“你问。”
“修仙的也会信这个?亡者能收到纸元宝,线香?”
朗青禾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宽慰生者。”
烧完,他心里获得慰藉,舒坦多了。
裴叶扯扯最外层的衣领,嫌弃地嘴角下撇:“还有一个问题,你穿这么多层衣裳不会热嘛?为了扮好你,每天穿衣就跟打仗似的。修士是寒暑不侵,但衣裳这么多,穿脱麻烦,行动受阻……”
朗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