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道平静目光的袭天越内心微有波澜,面上同样平静。
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躬身行礼,不管风满楼修为多高,但他才是洛山的掌教,此间论身份地位最高之人,他无需跟任何人行礼,只在风满楼目光看来时,微微颔首道:“风师兄,好久不见。”
“确实挺久了。。。。。。”
风满楼声音缥缈,环望着冬日里的洛山雪景,轻轻问道:“小天,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洛山吗?”
袭天越严肃的神色更添一抹凝重:“师兄此言何意?”
“人各有志,这不奇怪。如我性子备懒,虽然师父有意,但我实在不愿意把这么大责任揽在肩上。所以师父他老人家最后挑了你做这洛山的掌舵者,我也没什么反对的意见,甚至真心恭贺,因为我知道,你确实是不错的领导者。”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世间无通用之法,洛山每任掌教都有自己的想法,犹如师祖广开山门,迎天下修士拜山修习,得多方共举,方有第一宗门之盛景。你做了掌教,自然也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一个游手好闲的,没资格,更没兴趣置喙。但是……”
风满楼骤然沉声:“别太过分!”
袭天越不得不退了两步,双手微颤,紧咬牙关,为了不显出狼狈的形象,忍着强烈的难受,将喉口直要喷吐的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然后吐出口气,依旧只是问道:“师兄此言何意?”
“何意?是我瞎了还是你瞎了?”
风满楼淡淡出声:“遥想当年,洛山门人虽然各有来路,但从不论出身,只以修行为大道,豪情问剑于天,诛天下妖邪。”
“洛山剑宗遭人算计何止一两次?昔年洛山五剑仙的五位师叔名盛一时,带领三千弟子讨伐邪王火云,反中了邪王阴谋,被困无望山半年,同样的药尽粮绝,三千弟子仅存半数,同样地被威胁,只要杀一人,就能活一人……最后五剑仙放声高歌,拼着性命,破了幽虚绝阵,幸存两百弟子,送英魂古剑回山!”
“那才是洛山剑!”
“如今可好,为保全性命,对同门拔剑相向,呵,这事我是真的懒得评价……若不是还有几位固守本心,可堪造就之才,真让人觉得洛山徒有虚名,已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袭天越脸上黑沉,却着实无法反驳。
躬身保持行礼姿势的田芸面色阴沉,当日地宫之中,她虽未带头出手,但挑唆之语可没少说,若非有点人脉关系护着,之前被废修为逐出山门的惩罚,怕是有她的一份,故而她羞怒又心虚,把头埋得越来越低。
“教不严,师之惰啊。徒弟都是师父带出来的,这帮小家伙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情,你们做师长的,敢说自己没有丝毫责任吗?”
面对这句质问,无疑被点了名的庞若海和田震卿也略微把头低了下去。
“还有她!”
风满楼抬手一指左侧不远处和乌然绮站在一起的少女九月,目光冷淡看着她们身前的法戒长老,语气清冷,隐含威严:“你说要带她们回去问话?我倒是想问问,你想问什么话?”
“这……”法戒踌躇应道:“她,她非洛山弟子,却修习洛山功法……”
“她在洛山出生,在洛山长大……”
风满楼轻声嗤笑:“既然如此,她会洛山功法,又有什么奇怪?就算我现在传她几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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