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朝我围绕过来。
我握紧书页,低声道:「五年前……我八岁时,弟弟贪玩,非要我带他去湖边捉鱼。
「那天是冬至,外面下着大雪,很冷,连湖水也结了冰。靠岸的地方有一个圆洞,是用来捕鱼的,弟弟就是从那儿把我推了下去。
「但我会水,虽然很冷,我还是马上就游了上来。」
谢珩一时没有作声,只有仿若星光般的神采在他眼中流转,尔后他猛地放下笔墨,站起身走过来,将我抱了起来。
我缩在他怀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温热的指腹擦过我脸颊,我听到谢珩低沉喑哑的声音:「……桑桑。」
「谢珩。」我小声说,「如果那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我一定会马上把你救起来。」
上天的安排如此神奇,五年前的冬至,在我还没有遇见谢珩时,我们的命运就在那场大雪中有了奇妙的重叠。
谢珩将下巴抵在我肩上,声音很轻:「如果那时候我就认识桑桑,一定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
这天晚上,谢珩是把我搂在怀里睡的。
半梦半醒间,我感受到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贴着腿,便伸出手去推了推:「谢珩,我已经很热了,你把汤婆子拿远点。」
发顶传来一声闷哼,良久,才有谢珩沙哑的声音响起:「……好。」
11
深冬将至,离我的十四岁生辰也越来越近。
谢珩告诉我,齐玉辰最终不知从哪儿拉来一个替死鬼,招认了那一日在丞相府门口刺杀谢珩的罪行。
此人还顺便供出了他的「幕后主使」,是手握十万兵权的西州将军宋言。
朝堂之上,齐玉辰和宋言吵成一团,差点动了手。
到最后,谢珩下旨,命宋言协理齐玉辰再查此事。
「西州十万兵马,越州亦有六万,不可让他们汇在一处,自然要逐个击破……」
谢珩坐在我对面的桌前,握着笔思索片刻,微微蹙眉。
读了好几天兵法的我试图提议:「不如将越州兵马暂且交给齐玉辰掌管,让他北上平乱。」
「哦?」谢珩动作一顿,抬眼看着我,「桑桑意欲何为?」
我咬了咬嘴唇,往门口扫了一眼。
抱月已经不见了。
「我怀疑……谢徵没有死,而是被丞相府的人藏在了越州城附近。」
谢徵就是前太子。
当初,他意欲谋反,逼先皇退位,反被处置,废除太子之位,幽禁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