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半眯着眼眸,上下打量着宋熹之的模样,等看清了宋熹之的脸,眼眸里还带着几分轻蔑与厌恶。
“我身体可好得很,没病没灾的,谁敢去找她看病啊?”
辛夫人骤然听见这话,一愣,连脖子都伸长了几分。
只见赵夫人回忆着方才赵庆舒对自己的嘱咐,如今看见了真人,语气里也越发的含了几分冷意:
“是非不辨,长幼不分,我与辛夫人在这里,你不过一个刚成婚的姑娘,却占了最大的院子。”
“我如今箱子那么多,下人仆从也多,若是你不搬,便是在为难我,我定是要告诉贞妃娘娘。”
宋熹之先是被赵夫人突然的反应愣了一下。
感受着她眼中鲜明的厌恶,宋熹之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非但不生气,还觉得有些好笑,她干脆利落的便扭头,回了屋子。
“好啊,我让,我现在就叫人搬。”
辛夫人一愣,没有想到宋熹之变得这么好说话。
赵夫人以为宋熹之是怕了,态度倨傲的抬了抬下巴:“若不是旁的院子没了屋子,我才不住你住过的地。”
她身边的嬷嬷瞧着自家主子态度突然的转变,心里有些古怪。
她也是赵夫人身边能说得上话的老嬷嬷了,从未看见是自家端庄得体、张弛有度的主子,突然这样发作。
于是嬷嬷扯了扯赵夫人的衣袖:“主子,这位夫人看着也是个好相处的,您怎么突然这样说话呢。”
赵夫人想起赵庆舒说过的话,冷笑了一下:“她……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丈夫躺在床榻上,她却打扮的这样狐媚,看着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她,生平最恨的便是这种狐媚的妖精,若是丈夫昏迷,便是这种人最会破坏旁人的家宅,不安于室又不甘寂寞,惹得男人神魂颠倒。
就算是夫君方才没有刻意嘱咐,让她小心这个女人,她也是会远远的冷着她。
空穴不来风。
如今夫君千里迢迢找她,向来淡淡的人,却如此旗帜鲜明的表达了对宋熹之的厌恶,还要让她提防着些。
一定是宋熹之有什么不堪入目的底细,又被夫君知晓了。
她能不提防吗?
一想到这里,赵夫人还上前一步,扯了扯辛夫人的袖子:
“咏书,我实话跟你说了,她不是什么好女人,若是你想要后宅清净,可是要离她远些。”
赵夫人的声音不小,也没打算瞒着宋熹之,原本在屋子里收拾包裹的众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吴嬷嬷心里也很是不解:“主子,您从前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啊,如今这么这样干脆的来收拾包袱了。”
“她是誉王的舅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您可是二品大将的夫人!虽是年轻了点,可按照尊卑来排,还指不定谁尊谁卑呢!”
宋熹之听见这话,只是笑了笑,随即将方桌上自己喝剩的牛乳,直接倒到了软榻的底下。
“我图什么?图个清净。她明摆着就是来找事的。”
众人看见宋熹之突然动作,干脆利落的同时还有些飒。
大家皆是一愣,可宋熹之却抬了抬眉骨,脸上还含着淡淡的笑意:“嬷嬷,您今日为我准备的牛乳呢?”
吴嬷嬷把手里正端着的罐子递到了宋熹之的面前,被她突然转换的话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满满一壶,姑娘你就喝了一口,余下的都在这儿呢。”
宋熹之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一半往床底下洒,一半留着,我还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