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顿了顿,两人坐的很近,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也能感受着男人有些灼热的视线。
宋熹之终于发觉,活人和死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耳畔便传来贺景砚的声音:“寝衣我自己来解吧。”
他说着,刚想抬起胳膊去解开扣子,却又是牵动了锁骨处的伤口,吃痛让他发出了小小的一声抽气。
宋熹之听见这话,急急握住了他的手:“还是我来吧,从前我为你针灸,衣裳也都是我解开的,在医者眼里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
贺景砚听见这话,竟然是笑了,他没有拒绝,反倒是直接松了手:“那你来吧。”
宋熹之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笑得很突然。
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她没有说话,而是低头解他衣裳的带子。
男人的身子顺势下弯,让她更好的够到,温热的呼吸也不可避免的洒到了她的眉心。
分明此事她在从前干过了无数次,可今日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呼吸有些急促,三七不知道打了一个什么繁杂的结,让她半天拆不开,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
男人的目光总是若即若离的追随着,让她鬼使神差的抬头,与他的眼陡然撞上。
男人又是笑了,气息扑在她的额头上,让他有些痒:“夫人看起来还不太熟练。”
宋熹之手一抖,飞快的解下了最后一个带子。
不熟练不过是因为你醒着罢了,她解活死人的衣裳可是熟练异常。
说出来真怕吓到他。
宋熹之心中腹诽,却只是规规矩矩的从药箱里拿出来药粉和包扎的布带:“或许我针灸和治疗会比较熟练。”
贺景砚听见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微微一僵。
宋熹之没有注意到男人表情微微的僵硬,她只是目不斜视的拿着药粉和绷带,又是在他的锁骨处耐心涂抹。
她专心致志的用药涂抹伤口,随即又是俯身,双手环绕着男子的胸膛,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等宋熹之气喘吁吁的抬起头来时,看见的就是男人脖颈处浮现出了淡淡的粉雾。
她有些奇怪的碰了碰他的脸颊,脸颊是有些烫:“你脸红什么?难不成发烧了?”
贺景砚突然清了清嗓子,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炉火:“太热了,让青铜把炉火减些。”
宋熹之点了点头,转身想吩咐青铜把炉火减些。
可她突然又是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猛地一拍脑门:“真的是忙糊涂了……”
“青铜,你别去减炉火了,赶紧把这件事向祖母、父亲、黄氏禀报一下,就说夫君已经醒了,让他们赶紧过来。”
“哦,对了!还有贺云策,也把消息送到他的手上,让他来看望一下自己的兄长。”
宋熹之说这话时,眼眸微眯,表情还有几分狡黠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