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很快就传回到了汪亮的耳中,他气得生生砸碎了整个书房的瓷器,眼见着汪景低着头进来,他更是怒不可遏地指着长子的鼻子喝骂:“出发前我说过什么?让你亲自去!结果呢,你就给我弄了三个管事上去?你知道这船货有多重要嘛!”
汪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现下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再派第二只船队出海了,而如果没有按时取到那些高官们要求的珍宝,汪家这次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你如此胆小,如此怕死,有哪一点像我汪家的种!”汪亮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都差点站不住,“皇后娘娘寿辰将至,你让老子怎么和那十几个高官交代!”
“儿子立刻去开府库……”汪景深觉此事有蹊跷,可他不敢说,只能唯唯诺诺地回着话。
谁知汪亮听了这话,直接一口唾在了这个不肖子的身上:“你以为进献给皇后娘娘的是什么东西?你就是把家里的府库都搬空了,也挑不出那十几件能进贡的宝贝!况且人家点了名要海珍!”
汪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汪亮像是彻底对这个懦弱无能的长子失望了,不再看他一眼,转而对站在门口的管家道:“把二公子叫来!”
汪景瞬间惊得抬起了头,焦急道:“父亲,您想想,往常哪有倭寇敢劫持我汪家的船?为什么偏偏这么巧,朝廷派人来了江南,咱们的船就在海上被人劫了?父亲,这极有可能是……”
“闭嘴!”汪亮狠狠地瞪着他,“是谁?是皇帝下令劫的?还是那位云将军劫的?你是不是疯了,船都已经被拖回那群浪人的老巢了!你以为皇帝和你一样,尽干损人不利己的鸟事?!”
汪景彻底无话可说,汪亮连看都不想看他一样,直接挥手赶人:“滚回去好好反省!”
汪景低头退下,不多时,汪家二子就进来了,商人家庭,远没有官家讲究,嫡庶不分明,讲究能者上位,长子不得意了,这庶出的二子便会立刻顶上。
汪旷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进门,还没等汪亮发问,他便立刻恭敬道:“父亲,二子以为咱们宝船被劫一事定有蹊跷。”
汪亮一皱眉,以为他也要说什么朝廷出手之类的屁话,正要出声训斥,便听到二儿子又道:“据儿子所知,乔家的船在咱家船下水后三天,也跟着下水了,而且他们的航线是东瀛方向,您想想,那群浪人不劫与他们如此之近的乔家船,却绕到东南边来劫我汪家的船,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汪亮拧着眉,来回踱步:“乔家去东瀛,是否也是为了进贡一事?”
汪旷立刻道:“必是为了此事,否则,他们也不至于在此时冒险出海,而且,据说乔家的船快回来了。”
汪亮还在沉思着,汪旷再次开口了,他看向汪亮,压低了声音:“父亲,您想想,既然皇后娘娘是喜欢的是珊瑚和南海珍珠,那让乔家寻宝的高官们必然也同样地指定了差不多的东西,可东瀛那边,哪来的南海珍珠?”
汪亮恍然大悟,随即他又立刻暴怒地狠摔了手上的茶盏:“好啊,好你个乔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把主意打到我汪家的头上!”
“倭寇浪人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胆量敢劫我汪家的船,若说背后没人指使,儿子是不信的。”汪旷信誓旦旦道。
汪亮越听越觉得有理,乔家手里本来也有一条南海方向的航线,但自他汪家坐大后,便彻底垄断了那边的线路,这让乔家收益大损,乔方那条毒蛇,必然早就怀恨在心,这才在这个紧要关头咬他一口,想要他汪家开罪京城里的高官。
“旷儿,立刻集结人马,乔家敢动老子的船,老子要他好看!”汪亮一拍桌子,做了这个扣押乔家船只,近乎于要和乔家在海上火并的决定。
汪旷早就看乔家人不顺眼了,更何况这次还能把他那个嫡长的大哥拉下去,他自然喜不自禁地立刻按照吩咐照办,甚至为了能讨父亲欢心,他一次性集结了大批人马和船只,甚至连他自己还有好几个汪家子弟都跟着上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项青云简直笑弯了腰,孙头儿瞧着汪家这动静,也知道这事不会善了,正巧,宋贞吉还陷在山西和京城官员的包围圈中,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商贾的动静,不若他们顺水推舟,把这事再坐大坐实了!
他低声同项青云说了几句话,项青云立刻大喜,连声唤了副将,让他按照孙头儿的意思把事情办妥。
这一次,鱼饵和网钩都已经放下,就等着把这江南浑水里的鱼儿们一网打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K。O。了,哎,我对男主真是太好了……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几篇文,发现那种抢男主和抢女主的女二、男二的戏份都很少哎,哈哈,果然是我太疼自己儿子女儿了?还要修炼修炼感情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