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纱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再也不醒来。
自从与秦栩相恋后,命运的齿轮就在一片黑暗中,以诡异的姿态转动着,循环往复,无始无终。大概只有死亡能终结这一切。
朱纱缓缓睁开眼睛。她刚刚做了一场噩梦,但却不记得梦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慢慢转过头去,就见一个漂亮的男人正举着酒杯对她微笑。
她无力地转开视线。醒来之后,才是货真价实的噩梦。
秦颜鹤递给朱纱一个平板电脑,朱纱故作镇静地接过,按他的意思打开桌面上的段视频。这是一则新闻,视频里,秦栩目光沉静地望着镜头,说因为家族原因,他必须隐退,不再当演员。
这应该是几天前的视频,确切地说,是在秦颜鹤对秦栩进行“切割”之前的视频。
想到餐厅里的那一幕,一阵恶心感再次翻滚上朱纱的喉咙。她这才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她喜欢的男人,她深爱着的男人此时此刻已经不完整了。他少了一块……他少了一块肉……
平板电脑迅速滑落。她不受控制地扼住自己的喉咙,不适感令她近乎窒息。
“朱纱,和我结婚吧。”就在这时,秦颜鹤仿佛是谈论天气一般说出这样一句话,朱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纱定定转头,看到秦颜鹤缓缓对她绽放出一个轻柔的笑容,迷幻至极。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她不确定他是否醉了,亦或者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清醒的时候。
“为什么是我。”朱纱目光沉重,喉咙沙哑无比,“你可以去和马老师,或者小蛮结婚。”
“她们比不上你。”
“有什么比不上的。我不过是什么都守护不了的垃圾罢了。”朱纱冷笑一声,扭头望向窗外。
秦栩现在在哪里呢,直接问的话……秦颜鹤会告诉她吗?
或者……先哄他开心再套话?
她又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的视线游移在秦颜鹤脸上。
秦颜鹤注视着她,微微侧了侧头:“得到你的话……可以笼络朱霭吗?”
“不可能。”
“我也觉得。”
房屋中有片刻的寂静。
“但你知道的太多了,消灭一个人,总比笼络一个人麻烦的多。”他将酒杯轻轻一放,然后栖近朱纱,望着她的眼眸悠然说话,“你不是垃圾啊,朱纱。你可爱,坚韧,还聪明。更重要的是,我很在意你的死活。”
他忽然扑向她,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她开始剧烈挣扎,但根本无法抵抗他的力量。她喘不过气来,脑海里混沌一片。
忽然之间他松开她,紧接着她听到布料撕裂的声响。他恶趣味一般给她换上的连衣裙顷刻间变成碎片。她下意识地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
“你不可理喻!”她不禁大声尖叫,“你做这些我怎么可能服从你!站到你那一边!”
一时间身后的人没有动作。他仿佛就站在床边,冰冷的视线落在她如羔羊一般孱弱而没有庇护的身躯上。
“那你选吧,朱小姐。”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冷冽了许多,犹如蓄势待发的猎人,“是想服从,还是与我为敌。朱小姐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要怎么选吧。”
朱纱定定地睁着眼睛,她的面颊紧贴着干涩的床单。她知道,这个局面她是掌控不了了。
“你做这些是为了让秦栩生气,对吗。”她绞尽脑汁企图获得一线生机。身后发出金属扣解开的声响,令她的胃一阵痉挛。
“这根本没用,他不会难过的……”她话音未落,他的手指便盖住她的后脑,用力扯住她的头发。
“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很煞风景吗。”她感受到他滚烫的皮肤,如同被封印的古兽,邪恶而狂妄。
她咬住嘴唇,努力忽视身体发出的阵阵不适感。无论是怎样的痛苦,总会过去的,只要忽略就好了。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忽然回放起童年时的场景。她被迫脱光衣服站在都是老鼠的房间里,那些老鼠爬到她的身上,用力撕咬啃噬。
“不!”她大声尖叫,“不……”
痛苦的记忆迫使她不停嘶叫。只要叫得足够响亮,便能掩盖住记忆中的,老鼠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