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十两?”李北玄玩味儿地看着云仙谷,“是三十万两啊云大人。”
“你说什么?”云仙谷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北玄。
“云大人,你的书白读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李北玄拿起笔,在契约上画了几个圈圈断句,然后递给云仙谷,“云大人,重新念一下吧。”
“本人李道正,于贞观元年将万年县大树街别院租予云仙谷一家。遇到难事,万一不交租,亦可收回。年租银两三十万,不能转租别人。立此为据,本人儿孙不得有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霎那间,云仙谷懵逼了,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王云长也是彻底惊为天人,有契约为证的账还可以这么算?我们头儿果然是旷世奇才,捞钱的本事让我们八百匹马也追不上啊。
“云大人,现在可以和本爵说说,胡大海到底犯了什么法了吧?”李北玄轻蔑地一挑眉毛,“如果我的人犯了法,怎么判都可以。但如果云大人徇私舞弊,那就别怪本爵对你不客气了。”
李北玄看似大义凛然,可言语中满满都是护犊子的味道。
主动权已经落在李北玄的手里,云仙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诉说案件的经过。
胡大海杀人了,杀的是万年县大地主甄应家的儿子甄健。
这事要从两年前说起,甄健娶妻那天醉酒,打死了胡大海他爹。
上一任的万年县令以过失杀人的罪名,
判处甄健八年监禁,并赔偿二百两银子。
胡大海那时候还刚投军,只是边疆的一名小卒。
等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之后,老母亲也因为这件事哭瞎了眼。
因为战功卓越,再加上政审时候底子干净,就被抽调进了羽林卫。
后来李北玄屯田,胡大海又被抽调到了千户所。
原本是八年监禁,可甄家使了银子,说甄健有脑疾,关押两年就放出来了。
放出来之后,甄家为了庆祝,把酒宴直接摆到了胡家的大门口。
大宴十八桌,铺着红毯,放着鞭炮,亲朋好友更是夹道相迎。
胡大海的母亲起初还以为谁家娶亲,也就没在意。
可听说是甄家……顿时急火攻心一命呜呼。
胡大海听闻噩耗,当晚就闯进了甄家,宰了甄健和他媳妇。
“你先等会儿。”李北玄听出一个大概,“贞观元年你租我家的房子,还说和你没关系?”
“贞观元年,本县任蓝田县丞,去年十一月才升任万年县令的。”云仙谷解释道,“本县对甄家多有了解,她们家就是横行在万年县的地主恶霸,干的都是欺男霸女的勾当。”
武朝的政令还是很清明的,但依旧有很多不平事。
尤其是豪门大户,没有任何人权可讲,每天家里不闹出点儿人命,都不好意思和同行打招呼。
简单点说,就是寒门的命,不如豪门家豢养的牲口。
胡大海做事也干净利落,潜入进甄家,就把甄健两口子抹了脖子。
杀完人,胡大海也没跑,直接去了万年县衙自首。
如此恶性的杀人案件,云仙谷也不能匆匆了事,只能先把胡大海收押。
李北玄听了整个过程,对此却很不看好,“如此说来,胡大海终究是太保守了,就该灭了甄家满门的。”
“……”云仙谷:汝听,人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