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怡就一个人了。
她不知道大房子为什么被贴上了白色的条子,不再让她进去,不明白为什么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后来她在大街上,看到广场屏幕上有她爸妈的黑白照片,她站着傻笑了好久。从春天走到冬天,她在垃圾桶里捡吃的,跟流浪狗抢骨头。
看到熟悉的身影会追上去,但又被人嫌恶的推开。
有好心人给了她一碗热腾腾的面,把她带进一家好看的房间,给她洗澡,说有办法让她赚很多钱,天天都吃上热面。
有人那棍子插她,她痛了,痛到头皮发麻,灵魂都被针扎了一样!抡起床边那些东西就往男人身上招呼,最后是用了一根鞭子,把那个人勒得没了气。
她逃出房间,又被另外一个男人拦住。
那一夜,会所里充斥着刺耳的尖叫,但顾思怡,没有从后门里逃出来过。
但她没有死。
几个月后,她画着浓妆,满身风尘的倚靠在会所外的电线杆上,露着肩上的刺青,指尖夹着烟,冲过路来来往往的男人抛媚眼。
顾思怡装傻充愣了有些年头,脏的不能再脏,有天就被人从床上拽了下来,狠狠抽耳光,踹脚头,她被打得半死,才隐约听到他们说谁得病了,就是因为睡了她。
拿上攒的钱,她去了一趟医院。
果然是得上了治不好的病。
顾思怡没有再回会所,她一身的伤,躲在医院外,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形单影只,也有成双成对,突然听见有人喊了声林钧,她抬头看去。
却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向一个小女孩跑去。
两人手牵上手,眼睛不敢对视,但耳朵却红了起来。
她就痴痴的看着,然后痴痴的笑,一边笑,一边站起了身。
工作日,商贸楼里也没多少人,顾思怡看了一圈,才找到类似于校服的服饰,花了几百块钱买下来,又去买了一束花。
她坐计程车去了公共墓园。
顾思齐的墓很靠里,她走了好长好长的路,才把花放在墓碑前,坐了一下午,眼泪流了一下午,她抽噎难止,说:哥,我错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离开,看到有男人也从墓园里走出来。
背影颀长挺拔,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牵着个孩子。
顾思怡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林钧,对方似乎夜有所察觉,转过头来看她。
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又像是隔着沧海桑田,可她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他还正值好大年华。
他说结了扎,却又有了孩子。
顾思怡没听过林钧再婚的消息,她甚至很多年没有再听到这个名字,她看向他牵着的孩子,对方四五岁左右,也转头看了过来。
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
让顾思怡哪怕看到两人转身走了,依旧心悸到回不过神,那眼睛,和周晓苒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