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国家的间谍必备之物,就是在被敌人抓住后不愿受刑或为了保密而自杀的最后关头使用的。
这玩意只要用非常少的剂量就可以马上致死,所以能救下真由美的命,挺不容易的。同样服毒的真一,年纪大,身体差,当时就死了。
配备有氢氰酸胶囊这么专业的东西,可见真由美和真一背后肯定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指使,他们本身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就连他们的名字是不是真一和真由美、关系是不是真父女,都得打上大大的问号。
这些疑问的答案,现在天底下只有一个途径可以得到,那就是撬开真由美之口,让她吐露真相。
看起来,这件事很难。
她一清醒过来,巴林警方就派人轮流审问她。见她精神状况很差,为了让她开口,警方的态度很温柔亲切,不过暗地里一点都没松懈,有两个男警察、一个女警察和一个女护士在她身边进行昼夜监视,防止她再次自杀。
真由美后来总算开了口,只是她给出的故事过于离奇,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说自己其实是中国人,原名叫百翠慧,1964年1月27日生于黑龙江省五常市五常县,但是住在日本东京的涩谷。
一个中国人怎么会有个日本名字,还跑去日本定居了?
她是这样解释的:她的生父是公社的党委书记,在文革期间被打倒了,在她5岁那年自杀,母亲后来抛下她再婚。她读完中学就开始四处流浪,去了广州,在食堂打过临时工,在商店当过售货员,在建筑工地干过体力活。去年夏天跟一个叫吴英的朋友偷渡去了澳门。
在澳门,她在赌场找到了工作,认识了来旅游的蜂谷真一。真一听说了她的身世,很同情她,就收养她当女儿,带她去了日本,每个月给她10万日元。她的护照都是真一办好的。
到了日本,真一给她取了真由美的名字。
真一对她很好,可就是不许她外出,还警告说因为她没有正式的入境手续,在外边万一被发现就会被当做偷渡者抓起来。所以她被关在家里将近一年,对日本的事情毫无了解。后来真一说要带她去欧洲旅游,帮她办好了手续,她就这样出现在巴林。
事情就是这样。
这个版本的故事充满了疑点。不说别的,就说她在日本的一年生活,哪怕是足不出户,也有电视看吧,可她对日本社会完全一无所知,连住处在东京的确切位置和周围情况都说不出来,给人感觉她从未去过日本,只是凭想象虚构。
再多问几句,她就开始撒泼,说自己只是个可怜的、孤独的、愚昧的中国孤儿,和飞机失事毫无关系,什么都不知道。她哭喊道,为什么要抓我?难道坐了这架飞机就是犯罪吗?
不过,她无论是说日语还是中文,倒是都很流利,英语也会说会听。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殊不知,她既不是日本人,也不是中国人。千方百计掩藏真实身份的她,即将功亏一篑。「真由美」初到韩国
在真由美焦头烂额地应付各方审问的同时,与此事有关系的几国政府也在紧张地全力调查,力图挖出事情的真相。
对这个冒出来自称是日本人的炸机嫌疑犯,日本政府其实挺头疼的。一开始,日本政府怀疑她是著名激进组织日本赤军的成员,因为赤军的一个领袖刚刚被捕,他吐露了赤军计划采取行动,破坏第二年将在韩国汉城举行的奥运会。
如果真是这样,那日本政府面对势必要为空难讨回公道的韩国政府可就被动了。
在另一边,作为空难受害者的韩国政府,肯定想掌握调查的主动权。因此他们向巴林提出了引渡真由美的请求,并且得到同意。
12月15日,押送真由美的专机抵达汉城。为了迎接这位不速之客,负责国家安全的韩国国家安全企划部在机场实施了军事戒严,可以说是如临大敌。
从巴林飞到韩国,真由美一路上嘴里都塞着防止咬舌自尽的塑料塞子。
虽然形容憔悴,哭哭啼啼,又对陌生的韩国抱着极端的恐惧,但还是掩饰不住她的美貌。
就像一个韩国军官看到她第一句话说的那样,「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做那么残忍的事?犯了滔天大罪还哭什么?」
一出机场,真由美就被送到了安全企划部所在地南山的审讯室。
出乎意料的是,安企部本来是连韩国老百姓都闻虎色变的「魔窟」,这次面对整个韩国的仇敌,却没有对她用刑拷打。手铐取下来了,嘴塞取下来了,还给她吃好喝好,舒舒服服地洗澡、刷牙、换干净衣服。特工们对她也很亲切和善,在她面前也很随意地聊天开玩笑。
真由美装做听不懂韩语,一脸无辜单纯。
但她明白,对方对她好只是一种策略,不弄清楚她是谁,韩国政府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12月17日,该来的还是要来,审讯开始了。
——在日本住的地方,房子的结构是什么样的?画三张草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