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代表她对白珊进裴家门的事,就能做到心平气和。“知道。”
裴锦瑞看她脸色微变,心底计较了些,原来她这样在乎,便拿捏着关切之意,说,“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不该由我来劝你,但是毕竟我们相处多年,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好,这点,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申璇点点头,看着对面的男人,明眸里是毫不遮掩的感激,她是感激他的,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已经不能用言语来描绘了,像锦悦一样,处处帮着她,却并不过份,他似乎对谁都很好。
“锦瑞,这些年,真的谢谢你,如果在裴家没有你和锦悦,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
“自然是会撑过来的,你看现在不是都好了吗?”
“嗯,但还是要谢谢你。”
裴锦瑞笑叹,“谢我倒是不用,你是我嫂子,又照顾大哥这么多年,裴家每个人都该感谢你才是,只是你照顾大哥这么多年,做牛做马的,却为白珊做了嫁衣,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心酸。”
“裴家也有苦衷……”申璇眸色一暗,手在不经意间放在桌下,拳头握起,她其实很计较被诬陷这件事,但现在洗不了清白,真有点屈打成招的痛楚,但是爷爷和丈夫已经为了不让她受牢狱之苦,做到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
“呵。”裴锦瑞摇了摇头,“其实哪有那么吓人,大哥不想娶的女人,除非是像你这样,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娶了,他清醒着,谁能逼他硬娶?当初他要娶白珊的决心下得可大了,还跟爷爷大闹了一场,最后爷爷妥协,才给白家下了聘,我们裴家,可还没出现过这样的事,婚姻基本上都是长辈指的,哪有说儿孙想娶谁就娶谁的?说明他对白珊……”
裴锦瑞的话停在这里,目光关切恬淡的睨着申璇。
申璇努力克制自己,裴锦瑞的话,无疑句句在敲刺她的心肺,她甚至闭了闭眼睛,不想听,却全都听了进去。
他惹不想娶的女人,除非像她这样,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娶了?
他是不愿意娶她的,是被逼的。
若他是清醒的,又怎么会娶她?
他会跟家里大闹一场,去娶白珊,闹到裴家妥协,前几个月他不是也闹过吗?
裴锦瑞叹了一声,“大哥一直都觉得白珊是适合做妻子的……我记得他曾经跟爷爷说过,他的妻子就该是白珊那样的女孩儿,白珊以前不是现在这样病怏怏的,很阳光开朗的一个女孩,像个洋娃娃一样,又很懂事,事事都顺着大哥,从不和大哥争辩任何事,大哥说什么,她都应着说好……”
申璇心里已经拧成了结,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说,“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可白珊进了裴家的门,怕是就过不去了。”
“锦程说不是真娶,就是来住住,不注册婚姻。”申璇桌下握着的拳头在发抖。
“呵,裴家的婚姻不能离,我想白珊应该是只要能跟着大哥,即便一辈子不注册,都不会在意,因为裴家大房纳妾,太太如果反对,这日子是过不好的,兴许他们都觉得注册不注册无所谓吧……”
后面裴锦瑞还说了些什么,申璇已经不太听得清了,她没有问过裴锦程和白珊之间的事,但是豪门婚姻有几个人能坚持着和家族对搞去娶一个女人?
说明了什么?
当初为了白珊,他伤了她。
说是她毁了他的一生。
如果白珊进门,那么浓烈的感情,谁能保证以后就……
申璇心底一寒。“锦瑞,我想回去了。”
裴锦程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却并不应申璇的话,而是问,“阿璇,你在难过吗?”
申璇无精打采的说道,“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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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动作很慢,将面前的牛排切出端正的小方块,对面的林致远亦是如此,席间二人只是闲话家常,时不时举起高脚杯,杯中红酒荡漾,玻璃与玻璃之间撞出空灵的响声,接着一串串回音颤出来。
“没想到裴总对牛排口感的要求和我是一样的,真是缘份。”
裴锦程手中的刀子切断牛排之间连着的最后一根肉丝,挑眉一笑,“那裴某是不是可以无耻的用上一句‘英雄所见略同?’,来沾一沾林书记的光?”牛排优雅的送进嘴里,慢慢嚼着。
林致远始终想个儒家派的学者一般有礼,但一双眸子时而泛起的光始终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另一种强势的性格。
“是林某人沾光才是,也别书记书记的叫着,怪生分的,我比你大出好几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叫你裴总了。”
裴锦程面上始终保持着大方的笑容,但心里一寸寸的都在拿捏着林致远的尺度,“那锦程以后在私下里就称呼你林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