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半晌,阿叶嚯的站起来,大步走到楚渊家门前,开始挠门。
门被她挠得震天响,正在厨房里煮姜汤的大嫂忙出来开门,门打开,迎头撞上满面泪痕蓬头垢面的姑娘,一愣,阿叶已经闯了进去。
“楚渊!楚渊!你给我说清楚,就算戎州城是你的,你也不能无缘无故往外撵人不是?”阿叶一路嚷着就到了房门前,“阿嚏”,刚要挠门的手就顿在了半空。
已经沐浴过、收拾得妥妥帖帖、穿着新的月白色中衣的楚渊,打开门,清清爽爽地站在她面前,一股好闻的男子香气飘入她的鼻孔。
阿叶就羞惭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泥土满袖鼻涕的衣裳,衣裳上还散发着泅渡小九颍河时沾染的水草的腥气。
“新换的衣裳,又被你弄脏了。你打算怎样赔我?”楚渊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叶。
阿叶瘪着嘴,“脱下来我给你洗干净再还给你就是了。赔?又没有弄破又不是不能穿了,说赔就有点讹人了吧?”
楚渊挑眉:“洗干净了还我?这又是你为了赖在戎州不肯离开找的借口吧?”
阿叶牙齿咬得咯咯响,“你真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我不离开戎州,何需什么借口?事实上,是你为了把我赶出戎州才找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的吧?”
“你们那里的人是不是都这样牙尖嘴利的?”
楚渊双手抱胸,倚在了门框上。
他这句话的意思阿叶却没怎么理解。
“我们那里的人哪有都……”阿叶忽然抬眼盯住楚渊,“你说的我们那里的人,你见过?你又知道我是哪里人?”
楚渊嘴角挑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没见过。也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人。我只是,猜的。”
阿叶见楚渊的态度似乎有缓和的意思,小心翼翼试探:“呃,楚……楚渊,我能不能借你的地方洗把脸,再把衣服弄弄干净?你看,我衣服湿成这样,还染了寒了,要是,要是还穿着湿衣服,我的病会重的。”
“阿嚏。”
阿叶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楚渊不晓得是起了怜悯之心,还是心情真的好了些,居然破天荒地松了口,“可以是可以。记得别把我家弄脏了。”
阿叶就欢饮雀跃地蹦了起来,“嗯,我会注意的。谢谢你,楚渊。”
这姑娘是有多没见过世面?多容易满足?这样就高兴得蹦了起来?
或许连楚渊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眼里溢出了笑意来。
“大嫂,带她去沐浴,找件衣服给她换上。”
正手足无措的大嫂忙上来,“姑娘请跟我来。”
阿叶刚要随着大嫂去,脑瓜里想起了一件事,又回过头来,对楚渊道:“把衣服脱下来,我顺便给你洗了,省的你赖上我给你赔衣服。”
楚渊怔了怔。
“愣什么愣?赶紧脱啊。”
楚渊好笑地看着她,“是不是你们那里的人对男女之间最基本的礼仪都这么无视啊?”
阿叶撇嘴:“我又不遵守你们哪门子男女礼仪了,让你这样说我?”话落,阿叶忽然明白过来,嘴巴又撇了撇,道:“脱个衣服罢了,能吃了你不成?矫情成这样,还和我上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