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打量着身穿粗布麻衣、头顶碧绿荷叶帽的客官,麻衣上还沾着泥土,穿的这样粗俗,模样却是那般丰神俊秀,却不知该不该放人进这高档的茶楼喝茶。
楚渊却没有穿戴合不合宜身份够不够格这方面的意识,拉着鱼小子径直进了茶楼,见大堂里喝茶的人爆满,又拉着鱼小子径直上了二楼雅间。
店小二在后面追着扯着嗓子喊:“哎,客官,人进来也就罢了,鸡崽儿不能进啊!”
楚渊回头淡淡瞅他一眼,待他追上来,将鸡笼往他手上一搁,语气淡淡:“给我看好了。”
店小二怔愣了一瞬,竟没能发出火来,拎着笼子往楼下走。
头顶上飘下来楚渊仍是淡淡的声音:“一会儿来一壶楚……来一壶云雪山产的芽茶。”
楚国二字咽在了喉咙里。他放下江山的那一刻起,楚国二字也就自这世上消亡了。
小二哥为难地道:“客官,小店实在没有这种茶,云雪山每年就产三二斤茶芽,那都是进贡的。”
“那就随便来一壶吧。”
楚渊转身进了雅间。
小二哥实在猜不透这人的身份来历,却被他的威仪镇住,实在不敢怠慢,颠儿颠儿去处理鸡崽儿以及茶水事宜了。
楚渊在雅间落座,抓着机会对着头一回进这种高档茶楼看得眼花缭乱的鱼小子进行教育:“小子,你看这茶楼好不好?”
“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
“那你想不想以后常常来这里喝茶?”
“想。”
“那就好好学本事。有本事了以后就能天天来了。”
“嗯。”
楚渊你闲出毛病来了吧?
店伙沏来了茶,恰逢大堂里传来一阵喝彩声,楚渊好奇:“底下在干什么?”
店伙如实作答:“小店新来的说书先生,真正好口才,说的书也新颖,客官要不要听一听?”
门未关,说书先生的声音依稀传进来。清凌凌似初春雨,脆生生似弦上歌,竟是位女先生。
这声音,这声音还很熟。只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这书的内容,书的内容也很熟。
“却说楚渊上了南彩山,一路杀伐,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曲痕。却只见,轩王爷楚子轩同曲痕正打得激烈。眼见得,轩王爷并非是曲痕的对手,楚渊终于亮出了他的兵器——凤羽剑。此时凤羽剑出鞘,宛如一只浴火凤凰,涅槃而生。灼热的剑气令人如置熔炉中,似要被烤化了一般。混战一气的数千人齐齐被剑气烫的退出了数十丈开外,滑到半山腰继续激战去了。”
讲的是他三叔楚子轩身死的那一役。
女先生声情并茂,讲的很是精彩。但,他怎么不知道戎州城还有这么位好嘴的女先生?
楚渊朝店伙招招手,店伙凑了脑袋过来,“把说书的先生叫上来。”
店伙有些为难:“这位客官,这,大家正听得入神呢,这不能为着您一人把大家都得罪了啊,您担待则个。您要是想听,我给您换间包房,对过那间,正对着戏台子,可以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