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王氏手里的勺子碰到碗沿的清脆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一声接一声地响着,听得甚是清晰。
泰安侯身上的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脚上像是绑了千斤重的沙袋,一步都迈不动。
“咣当”一声,王氏把勺子扔回碗里去,冷笑道:“去帮帮侯爷。”
王氏身后两个丫鬟,走到泰安侯面前,施了礼,轻声说了一句:“侯爷,得罪了。”紧接着,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搀着泰安侯的胳膊,就要往床那边使劲。
泰安侯甩开那两个丫鬟,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哭求道:“夫人,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氏起身走到泰安侯面前,蹲了下来,蹙眉问道:“你哭什么?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了,你还不开心?”
泰安侯拉着王氏的袖子,哭道:“夫人,我照实跟你说了吧,我虽然背着你养了这个女人,可是我……我我……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呀!”
王氏一听这话,又好气又好笑,以她对泰安侯的了解,这般状况下,一般说的都是真话。可既然养了外室,又不往温香软玉的怀里躺一躺,这也不大可能吧?她这个丈夫绝对不是那么有定力的人。
王氏心里虽然将信将疑,面上却是冷冷地:“你骗谁呢!你俩孤男寡女这么长时间……你却告诉我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泰安侯见夫人不相信,急的不得了,就差给她磕头了,也不管下人在不在旁边,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夫人哪,我说的可是真的啊!我真的没碰过她,我说实话,不是我能忍得住,主要是我一准备上阵,脑子便全是夫人凶神恶煞的脸,我就吓得,吓得浑身发软,根本硬不起来……”
秋娘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死命绞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王氏听了丈夫那一番话,嘴角憋不住地想笑,这么大两个人了,在一块……玩纯情呢?可现在这个场合,不是笑的时候,一笑她就破功了。她只好使劲压住了想要上扬的嘴角,努力让自己把眉毛皱起,这般痛苦的表情忍得王氏满眼是泪,紧抿着嘴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泰安侯一看夫人的表情如此痛苦,以为是她不相信自己,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攥住:“夫人,你要信我啊……对了,对了!你可以找人去验她的身,她还是完璧之身!验她的身,可以证我所说非假!”
王氏憋得满脸通红,快撑不下去了,摆了摆手,简短地道:“散了吧,容我想想。”
秋娘眼看着就要成事,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侯爷没有碰她,眼看着人都走了出去,心里又羞又气,只能干跺脚。
王氏不许泰安侯回房,让他睡到书房去,自己回到房里,总算痛痛快快地笑了出来,这一路快把她给憋伤了。
到了第二日,王氏便把秋娘叫了过来,给了一笔银子打发走了。秋娘原本她把侯爷当做救命稻草,可经过了昨日之事,她才明白,就算她留在侯府,侯爷也不可能会多看她一眼,她本就是为了求个安稳,王氏给她的银子不算少,出去大可以寻个媒婆帮她再找户人家。
秋娘走了,泰安侯以为夫人已经原谅他了,当晚便夹着铺盖回到了卧房,结果竟吃了个闭门羹,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不开,只得又灰溜溜地抱着铺盖卷回了书房。
钦天监那边看好了日子,成亲的日子就定在本月的二十六日,算算只剩十几天的时间了,泰安侯与王氏全都不得闲。
泰安侯想借此与王氏重修旧好,哪知王氏只跟他谈女儿的亲事,旁的话一概不多聊一句。
眼看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泰安侯依旧睡在书房里,总不能在书房睡一辈子吧,得想个法子才行。这日傍晚,他一看左右无人,悄悄溜回了卧房,藏了起来。
夜里待王氏上了床,他也悄悄脱了衣裳,掀开幔帐就要往被窝里钻,王氏吓得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泰安侯揉了揉心窝,不死心,爬起来又要上床,王氏哪能依他,三两下又把他给推了下去。
泰安侯拍了拍摔疼的屁股,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起身硬要往床上挤,口中还念叨着:“夫人,夫人,我的好夫人……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王氏懒得理他,裹紧了被子翻了个身,面朝里不理他。
泰安侯小心翼翼在外侧躺下,悄悄拉了拉被子,小声道:“夫人,让我也进去吧。”
“要么睡地上,要么滚回书房去!”
泰安侯悄悄支起身子看了看王氏,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搓了搓手,深深吸了几口气,胳膊一伸,腿张开,把王氏连同被子一块给箍了起来,翻身压在上面。
王氏哪能如他的意,挣扎着要把他甩下去,哪只泰安侯劲大,任她怎么使劲,他都稳稳地压在上面。王氏来回扭了半天,又有被子裹着,早就热得出了一层细汗,再加上泰安侯这几年身体发福,压在王氏身上犹如一块岩石,王氏被压地骨头都快散架了,抱怨道:“你快起来,你压疼我了。”
泰安侯看着王氏面色红润,口中又有娇嗔之意,想着王氏素来强势,此刻竟然带着红晕,在他身子下面,说了这般娇柔的话,下腹登时烧起一把火来,直窜上头顶,满脸涨红再也顾不得什么,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把被子扯开,伸手就把王氏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