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骁靠在墙面上,从皮夹克外套里摸出来一根烟,咬在嘴里,就当她正在逡巡拿出打火机的时候,乔莫晚咳咳了一声,指了指前面墙面上禁止吸烟这四个字。
董骁又将打火机丢回了口袋里,手指碾着手中的烟蒂。
“我想要告诉她,只要她醒过来,我就放她走。”
乔莫晚的瞳孔一下放大了,对于占有欲十分强大的董骁来说,这样的话能说出口,不,这种想法能够从脑子里迸发出来,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说放手?一代枭雄的董骁,现在甚至手中还掌控着安城一多半的黑、道势力的董骁,是可能的么?
说出去的话,恐怕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只不过,肯定也会有人说,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不过就是玩儿玩儿而已,又有什么关系呢?
乔莫晚知道,蓝选之于董骁,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存在,要不然两人也不会纠缠十年之久了。
现在董骁能有这种想法,就如同是割肉一样疼痛。
“那你为什么不说?”乔莫晚开口问道。
“因为我舍不得。”
董骁闭上了眼睛,他早在一个月前,对于躺在床上的蓝萱开始进行肉、体上的羞辱的时候,就已经是萌生了这样一个想法。
可是,躺在床上的蓝萱,尽管是受到了这样的刺激,却仿佛是丝毫不知道一样,依旧是沉静的睡着,毫无知觉。
董骁听到医生说,其实病人脑子也是会听到外界的声音的,她并非是脑死亡,脑电波可以接受到外界的声音的,可以用一些话来帮助让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渴望。
渴望……
那就绝对不是羞辱,而是对于这样阳光灿烂的生活的美好向往。
在蓝萱的心理,就是离开他吧。
只是,董骁下定了决心,却始终不敢开口说,便用刀片在自己的手背上,自残式的划下了一道一道的伤口,想要用疼痛来提醒着自己。
乔莫晚看着董骁的手,他因为拿起来烟蒂的动作,刚好是将手腕的位置给露了出来,那些伤痕,都已经蔓延到手腕上了,乔莫晚相信,只要是董骁现在将袖子给卷起来的话,她就会看见他的手臂上也都是伤痕的。
“你不该这样的,”乔莫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需要自责,蓝萱现在醒不过来,你不用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你不用安慰我。”
董骁直接就打断了乔莫晚的话,“曾经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来偿还,我也清楚的知道,现在我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而蓝萱对我又是一种什么感情。”
乔莫晚沉默。
她认为蓝萱现在沉溺于睡梦之中不醒过来,是因为自认为对董骁开始有些许曾经并不曾存在过的爱恋,可是,董骁对此完全否认。
乔莫晚陪着董骁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说:“我过几天再来看蓝萱,你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自己冷静,其实,可以有很好的检验方法的。”
董骁抬眸看向乔莫晚,“什么方法?”
“你不是说要放开蓝萱自由么?你如果不告诉她,怎么知道她能不能听到呢?你不妨试试看。”
………………
从医院出来,乔莫晚看了看头顶灰沉沉的天色,似乎就快要下雨了。
她想起来刚才董骁最后那句话,就知道,董骁是那种很有血性的男人,一旦是说出口的话,就必定是会做得到。
所以,那一句会放蓝萱自由的话,一旦是说出来,那就一定会做出来。
他就是因为知道这样,才会自残,才会一直都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对蓝萱说那样的话。
可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的事情呢,她自己的内心都还是一片荒草丛生。
忽然,轰隆一声,头顶响起了一阵雷声,街道上有不少人都开始抱着头到处乱窜了,乔莫晚站在原地愣怔了几秒钟,头顶的倾盆大雨就仿佛是没有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哗啦一下,全都从天空之中泼洒了下来。
乔莫晚着财富那英过来,拿着包包挡在头上,沿着道路向前跑。
说巧也不巧,这边的街道两边的商铺,都是那种琳琅满目的小门店,根本就不能避雨,乔莫晚就奋力的向前跑者,她记得前面不远处,好像是有一个公交车站站牌,好像是……
忽然,身边的车辆传来了滴滴滴的一声车喇叭声,乔莫晚下意识的砖头去看,毫不期然的看见了一辆十分熟悉的车子。
许步降下车床来,“乔小姐,快点上车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