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潇洒离去时,邓良霁还是残留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希冀,他不甘地朝半空中的身影大喊道:“你儿子就要死了,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听玉书早就感受到听眠的气息,听到如蝼蚁一般的人族竟然这样质问他,他放缓了步伐,轻飘飘留下一句:“我哪里来的儿子?”
他朝天大笑一声而去,留下愣在原地的邓良霁。
邓良霁以为,虽然听玉书不择手段设计听眠想要妖丹九曲招摇,但虎毒不食子,始终会留听眠一条命。
现在听玉书拿走了龙脊鞭,听眠却因为吸收了贺於菟身上残留的妖骨毒素而昏迷。妖骨中的毒素与听玉书同源,若他不肯出手相救,茹承闫将九死一生。
邓良霁将自已的手心掐出了血,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张英纵则带着鬼鎏金,远远避开妖王,没有现身。
他们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失了龙脊鞭,不能让手里的鬼鎏金一起被妖王拿走。
贺於菟后心处的伤口,没了龙脊鞭的毒素残存,很快就愈合如初。
他日日夜夜守在茹承闫床前,看着那张床榻,头顶有些凉意。
明明躺在上面的应该是他啊,他非常痛恨此时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贺於菟脑子里乱糟糟的,阿闫他。。。。。。坐在床边看我的时候也会这样想吗?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无数次回想着那日茹承闫主动靠近的时候,他一时之间情迷意乱,阿闫他好像用了银华,覆在了他后心的伤口处。
可是他没有银华。他没有神通广大的银华,无法把茹承闫身上的毒再度转换。
“九曲招摇或许能救他。”邓良霁进了房,走至床前,“九曲招摇是茹承闫的妖丹,若是能重新融入,银狐恢复全部的妖力,那体内残留的龙脊鞭的毒素或许能够被瓦解蚕食。毕竟,三尾银狐的身体里,流着一半九重天神女的血。”
没想到贺於菟却摇了摇头:“阿闫他不愿的,师父。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好九曲招摇,它是我们击败妖王的唯一机会。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我绝不会让阿闫孤单一人。。。。。。”
邓良霁轻轻皱了皱眉,这小子最后一句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我有一个计划。”清脆婉转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一下子将这房内沉闷的气氛撞了个稀巴烂。
白枍和玖儿在他们到达百越城的第一日,和众人互通了情报之后就借故离开了,过了这么些天,他俩终于重新现身。
沈寿先在院子里撞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就差没当场翻脸动手,把他俩再当成叛徒扔出去。
贺於菟转头看向两个从窗户跳进来的人,不冷不热地说道:“什么计划?”
白枍没在意他的态度,回答道:“阻止烛阴出世的计划。”
“什么意思?”贺於菟脑海中的无数想法疯狂飞舞起来。
“只是单纯杀了听玉书是不够的,还会有下一个听玉书,下下一个‘妖王’。这样治标不治本,唯有直接阻止烛阴,才能一劳永逸。”玖儿红衣翩翩,手腕上的银铃叮叮当当地脆响着。
窗外的风带进来一朵槐花,轻飘飘落在地上,落在玖儿的绣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