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於菟:“曲名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於菟推开竹楼虚掩着的门,里面黑漆漆一片,月光稀少,仿佛被黑暗中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吞噬了,他的脚步声几不可闻。
长定并未回答,他看向了黑暗的深处。
此时不远处林中沉睡的乌鸦被惊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回响。
“咳咳。”
轻轻的咳嗽声在二楼阶梯拐角处响起,贺於菟立即定睛看去,无奈月光只照到拐角边缘,他努力眯了眯眼还是没看清楚那片黑暗。
阶梯发出吱呀声,空灵的脚步声轻轻打在贺於菟的心头,人影从那粘稠的黑暗里缓步显现,站定在清冷的月光里。
贺於菟喃喃出声:“阿闫。。。。。。”
不知为什么,委屈突然涌上贺於菟心头,他强忍着泪意,皱起来的脸有种莫名地喜感。茹承闫看着那张脸上是少年熟悉的浓眉大眼,他情不自禁轻笑起来。
茹承闫:“如你所愿,我们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哭。”
贺於菟惊讶得嘴唇无意识地微张,这一句让贺於菟以为茹承闫被妖王夺舍,性情大变,毕竟从前,这人看着总是自持稳重高冷,不屑用这样轻柔的话语和他说话。
贺於菟:“你。。。。。。”
银色的发丝随着灌进楼里的风轻微舞动,贺於菟将那双银瞳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是听眠,也不是妖王,他就是茹承闫。
“啧啧啧,你哭的好丑。”欠揍的声音在竹楼窗台处传来,贺於菟转头看去,一袭白衣正正好杵在明月前,人影倒映在屋内。
贺於菟倒吸一口气,将泪意全部吸收回去。
茹承闫勾起嘴角:“尊贵的金仙天鹤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偷听啊。”
沈寿立马讪讪道:“哪敢哪敢,只是路过只是路过。”
“你敢,你怎么不敢?”巫奴的声音自竹篱处传来,粉雕玉琢的金仙天鹤当即就黑了脸,连忙摆手:“别瞎说。”
“哥哥。”贺来财和祖北也跟在巫奴身后走进竹楼,片刻后邓良霁也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山顶。
茹承闫轻轻笑起来,贺於菟走近他,同他并排站在月光下,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大家都回来了,真好啊。”
再次经历六百年前的大战,谁也不好受。所有人都发现,原来在这几百年里,他们每个人心中都装着沉重的心思和责任。
很多无法言说不屑解释的缘由,在这一场天狼鱼台的幻境中,不断释然,不断被尘封的真相所改变。
茹承闫就是听眠,听眠就是茹承闫,他已经与那只执念深重的银狐融为一体。等到他在夜深人静沉思的时候,突然发现心中被纠缠了五年的仇恨已经淡化了许多。
但他仍旧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真相,远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在临潼山头,在所有人都还没赶来的那个夜晚,他与瑞兽妖王有过一场真真假假的对话。
。。。。。。
“儿子,我是你爹。”
听眠呸了一声。
妖王:“我真是你爹。看来你肯定是得了什么机缘,竟然在我的身体里和我共处,但我知道你是未来的眠儿,是我儿子,因为我感受到我们之间有强烈的血脉共鸣。”
听眠不说话了,他不想和这个满口谎言的蠢货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