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只要我运转《涅槃》(),就是在使用法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什么?!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穿过青焰,轻而易举掐住了另一人的脖子,在黑色石茧消失后,青焰的颜色越来越淡,现出了火墙之后的身影,以及那张笑吟吟的面孔。
红蕖君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很意外吗?”岑双的脸在跳跃火光的映照下明灭不定,漆黑双瞳墨染一般,情绪不显地看着眼前人。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说不上是戏谑还是怎样的语气,他慢悠悠道:“也是,毕竟在所有人看来,我是一个没有经历轮回劫的先天仙人,就算天赋异禀,也绝无可能参破《涅槃》的最后一个境界,何况封存在仙羽宫的《涅槃》禁术,乃是残缺不全的。”
所以他们当然也不知道,锤心炼体缺一不可的《涅槃》圆满,岑双十几年前就达到了,一直不表现出来,一方面是因为他主要在人间活动,凡间生灵承受不住他解除封印后自然释放的威压,另一方面,他的仇人仍旧藏在暗处,不知何时就会朝他放几支暗箭,他总归得留张底牌。
至于上次落入魔渊身陷险境为何不这样做,实在是因为那一次的确毫无准备,未曾料到天宫也有一座直通魔渊的古阵,更不曾料到,分明他年少时都能随便在魔渊使用法力,如今不过是暗暗运转了一下功法,就叫这下面的东西盯上,险些将他的法力榨干。
榨干他法力倒也罢了,毕竟他功法特殊,烧一烧元神也就恢复了,可那东西比之妖魂香更加可恨,能让人清醒地失控,那时他连重新封印功法的事都需要清音辅助,哪里还能记得其他事?
自然也就不记得,混沌荒原闭关的那五十年,燎原异火中成功炼体后,原本附在表皮不愿让他伤口愈合的暗火,被驯化得只能乖乖隐入皮肤之下,在岑双需要的时候,即使不运转功法,不使用法力,也能随着岑双的意念行动。
一如此刻。
青火自岑双脚下散开,由他指尖涌出,从他脸上淌落……汇成高墙,织成绳索,缠绕如火蛇,死死咬住红蕖君,远远一看,俨然两个火人。
红蕖君一双腿脚被烈火焚烧得咯吱作响,偏偏岑双控制着力道,不至于一下将他烧成灰烬,只叫他动弹不能,慢慢受这折磨。
汗珠大颗大颗地从红蕖君脸上滚落,然红蕖君神色之间却没有惊恐畏惧之色,甚至还有闲心回答岑双的问题:“事前的确没料到尊主还藏了这样一手,不过,既然做好与尊主‘坦诚相见’的准备,我也不至于傻傻地觉得,一个小小的陷阱就能困住您。”
所以,也没必要为这样的反转而惊讶。
岑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掐着他脖子的手再度收紧。
红蕖君的面孔立即涨红,四肢被缠绕在上面的烈火烧得皮开肉绽,有一部分已然变成了焦黑的样子,等岑双手上一松,他急急喘了几声,抬眼看着岑双,笑道:“怎么不杀了我,是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是尊
()主的慈悲心肠,又发作了?”
岑双没理会他,道:“将他们放了。”
这个“他们”,毋庸置疑指的是炎七枝四人了。
红蕖君道:“原来是又发作——呃!”
火势骤起,红蕖君的一双小腿转眼被烧得连白骨都不剩下,掐着他的人似乎满意了,手松了松,不紧不慢道:“本座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本座是怎样想的,更没必要与你解释,一句话,放还是不放?”
红蕖君一边咳嗽,一边笑出了声。他道:“您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何我们要将秽气与妖魂香结合么,那位的心思不太好猜,也不便明说,但我的话……”
岑双眉头微动。
“尊主应当知道,妖魂香的作用,乃是将人拖入因执念而生的魇境,但这样的魇境,过于依赖中了毒香的生灵执念,可执念这种东西,不一定都与遗恨有关,所以变故太多,而秽气,恰好能放大生灵爱恨嗔痴万般欲念。”
红蕖君道,“当所有情绪皆被放大,大部分生灵总是更容易注意到令自己痛恨不满的事,此起彼伏之下,恶念由此滋生,此时再让他们吸入妖魂香,尊主,您说这些生灵,会变成什么样呢?”
变成什么样?当然是沉溺魇境之中,逐渐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最后被恶念驱使,痛恨至爱,残杀至亲,亵渎信仰,沦落为一群不人不妖的东西。
就像闻人二公子,就像那些被抓去试毒的凡人修士。
“为何非要他们怨恨?”岑双道。
红蕖君道:“尊主觉得,是什么让几位天宫上仙失去反抗的能力,被我轻易困在此地?”
自然是因为这满室的枯尸。枯尸周身怨气盘旋,怨气又生出怨力,如此浓厚的怨力,自然会压制在场仙人的法力。
岑双了然道:“你们是要培养足够的怨力,用来对付仙人?”又道,“应当不止,若只要怨力,你们大可再制造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四个茶山县,大费周章到要炼制一种全新的妖魂香……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想将仙人的法力来源,给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