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岑双又不聋,当然听到了,他只是在想仙君怎么可能是需要防备的人,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主角啊,根据“坏批主角不能过审”原则,仙君就算不是圣父那一挂,也绝不至于跑去灭世吧
更何况,若他所料不错,原著里的那个仙君,就是因为卷入了那几个相君的阴谋,才被谋害得那样凄惨,若他们真是一伙,能那样坑仙君
但这些涉及世界本源的事情,他不可能和凤泱解释,也不想继续纠缠,便一边微笑点头,一边指着前方一道身影,笑问“殿下你看,那人是不是凤娆公主啊”
两人此时已从云端落下,正落在云霄大殿正前方,而凤娆公主正埋头从云霄殿出来,可巧不巧撞入二人眼帘。
可不就是巧了么,要是岑双用其他借口转移话题,凤泱未必如他所愿,说不定适得其反彻底引起他对清音的兴趣,跑去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查也就查了,就怕他和原著里写的那样,对人生出几分朦胧好感,可这好感又不足以让他为了对方违抗天条,怎么看都是个爱而不得的下场但这借口是凤娆,那就不一样了。
见到自己素来宝贝的妹妹,凤泱果然不再纠结清音的事,当即出声将对方叫住;凤娆听见
兄长的呼唤,唇一扬抬起头,待视线触及二人,瞬间又垮了下去。
眼看着凤娆掉头便走,叫了几声都叫不住的背影,凤泱脸上流露出些许窘态,迟疑片刻,歉声与岑双解释“小双,你别误会,小娆她素来如此,她就这性子,你也知道的你不要多想。”
岑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率先迈步跨入了云霄殿。
凤泱在他身后叹息一声,也跟着进去了。
大约是为了之后要商谈的事,云霄殿和岑双上次过来时的情景一样,均没有留下任何仙人,只不过这次天帝没有藏到隔帘之后,也没有高坐上方,而是将他的青铜镜搬了出来,与他一同端正立在大殿之中。
岑双与凤泱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倒也没有显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照常行礼后,便由凤泱太子先行讲述与岑双相遇的前后经过,又代岑双简要概括了一遍他在魔渊的遭遇,在天帝着意问起某些事时,岑双才顺着话头开口,将某些细节给补全了。
至于他在魔渊听到的那些呢喃,失去法力的具体原因,他之前没有和雪相君提,后来没有告诉凤泱和江笑,现在也没必要说给天帝听。
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
就像岑小强的来历,天知地知,雪相君和他知,就可以了。
而魔渊作为异界,又有天命施下的封印隔绝,在岑双身上的灵视法诀彻底湮灭后,即使是天帝,也无法窥探到之后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知道岑双刻意隐瞒的事,因此,在岑双提到给天帝送信的神秘人,乃是雪相君在人间的化身后,对方的重点也立即放到了这上面。
天帝沉吟片刻,捏了下胡须,淡淡道“原来是他。”
岑双抬眸瞧了他一眼,说不上是好奇还是怎的,问道“陛下认识这位相君”
天帝摇摇头,负手道“说不上认识,只是风相君初到魔渊时,曾对朕提起过另外几位相君,不过朕记得,那时她提到雪相君,说他脾性古怪,孤僻厌世,深居雪灵湖而不出,倒是没料到他居然会冒着莫大的危险过来送信,之后还愿意出面帮你。”
说起来,虽然魔渊七君都需要掩藏自己在天上人间的身份,但风相君的来历却从来不是秘密,因为她当年算是天命内定的风相君人选,内定的原因,不止因为对方是阵法大能,更重要的,是她天宫仙人的身份。
既是阵法大能,又是天宫仙人,才让天帝将她推举出来,成为与天命沟通的七君之首,又因为她代表的是云上天宫,即使余下六位相君心有不甘,也不可能光明正大与她作对,毕竟经常与她沟通的可不止天命,还有远在九重天的天帝。
对于这一点,当年不知多少先天仙人心存怨怼。
本来么,在天命的扶持下,云上天宫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天上第一宫阙,飞升仙人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足够风光了,天命却还嫌不够,一副要将魔渊也划给天宫的做派,致使两派仙人之间的敌视与矛盾愈加严重,直至后来天宫并没有插手魔渊之事,而魔渊七君
也不曾听命天宫,仍旧独立天上人间之外,才让其他宫里的仙人心中舒爽了些。
如今再回头看天命的这一决定,方品出一丝不一般的滋味,就好像,祂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会出现如今的情况,才会做主将最拥护自己的天宫仙人安排过去,以防祂无法再回应魔渊之事时,能有人一心一意镇守封印,而如果风相君出事,那么天帝也能及时得到警示
当然,这不过是岑双根据已知信息做出的猜测而已,具体如何尚不好说。
虽然他不知道天命究竟在下什么棋,与之对弈的又是何人,但与雪相君有关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不多,但足以让他对天帝方才说的那句话产生疑惑对方那些有关雪相君的描述,和他接触到的雪相君,好像不太一样。
印象中的雪相君,不管是举止还是谈吐,都没有什么特别古怪的地方,有时虽然看着冷淡了些,但其实还蛮热心肠的,至少岑双的请求,就没见对方怎么拒绝过,至于“厌世”什么的,就更夸张了,按照对方的说法,他此前连红尘都未曾踏足,未入世之人,何来厌世之谈
反倒在寥寥几次与雪相君的对话中,岑双察觉到对方对于天上人间,其实还挺感兴趣的。
便没忍住又问了一句“我听闻,如今这位风相君,已在魔渊看守数千年了”
天帝慨叹道“是有些年头了,若非这次的事,要不了几年,她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