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大姐你不知道你卧病这两天,她处处跑过去给祖母献殷勤,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打得什么主意。要我说啊她这也是在白费力气,再怎么做能抵得上大姐你在咱家嫡女的身份。她真以为野鸡进了凤凰窝就能成凤凰了,真是不自量力。”麦念冬说的慷慨,麦念夏听的心脆。
就算是相府嫡女又有何用,前世还不是被算计失了欢心,祖母嫌弃,父亲厌恶,母亲被自己连累,最终病死家中。可是这一世她绝对不能让这些再度上演!
她轻轻拍了拍念冬的肩头道:“小妹啊,这些话以后只许对我讲,切莫在别人面前说起,要知道有个词叫祸从口出!”
她眼神忧心,望着念冬的眸子越发纠结。念冬只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有些恍然。她轻叹一口气,又道:“你为祖母准备的寿礼为何物?”
“寿礼?我没有准备啊。”念冬毫不在意的说道,麦念夏才回神,念冬未到成年,这些东西是不必备的,倒是自己,已然是知晓不能用麦念秋的那盆腊梅,可如今是要准备什么礼物呢。
她正踌躇着随念冬一同走着,忽闻一侧假山旁传来声响,“大小姐。”
她回眸望去,正在那里摇着折扇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世费尽心机将她害的家破人亡的另一主谋—长孙清流。想当初他似是看上了自己相府嫡女的身份,几度欲抛枝妄图将她收入囊中,可她对他并无意,几番拒绝,他也罢了。
此时他至此,想必也是同样的意思,前世她拒绝得了,今生更要拒绝。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隔得不再是郎有情妾无意,而是相府上下数百条人命那血淋淋的现实。
“小女子见过池王殿下。”她屈身行礼,麦念冬也随着她行礼。
长孙清流眉角有笑,摇着折扇步上前来,“听老祖宗说,大小姐近日着了风寒,我幼时也跟在御医身边懂些医术,不如……”
“小女子贱体,怎敢惊扰池王殿下,家中丫鬟已经熬了药,想着再喝几日便可痊愈。”不等长孙清流将话说完,她便先插了话堵住。尽管知晓自己此番行为很是不妥,有失闺秀风范。可一忆起前世之事,她便觉气血冲脑,无发直言以对。只愿早点逃离,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池王轻咳一声,“本王这话儿都未曾说完,就被大小姐一语塞回。你可是颇有以下犯上的嫌疑呀?”
闻言麦念夏双腿下跪,双手交叠置于额前行大礼道:“小女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王爷所言怕是要折煞了小女子,这才慌张……”
“行了,大小姐快快轻起,且回去喝药吧。本是老祖宗寿辰之时,若是本王再惹了你病情加重岂不是我的错了?”长孙清流轻吐珠语,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拒绝的如此痛快。
听闻这相府大小姐生性树德与人和善,与街头乞丐方能成为至交,没曾想自己竟撞了个头破血流。此刻脸上也有些不悦,摇扇一动,脚步便又迈向春华园了。
麦念夏起了身,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为何今日追上来之人不是衡王?今世的缘分何时能到,复仇之事何时能成呢回想上一世种种,那两人一日不死,她一日不安。重生之时,复仇之心越发强烈,仿佛心中一团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着。
天际早无云卷云舒,一片墨色,倒是月亮亮的出奇。她被关于密室近两月时间,不见天日不见星月,此刻忍不住驻足长望,月色皎洁,映上小榭,恍若仙境。
“大姐,你怎么了?”
她轻叹一口气,眸子不曾从那月色上收回来,只轻言:“走吧!”
长孙清流这一来,倒是与她提了个醒。她方忆起前世这时京城中来了几位携了巨大蚌的波斯人,还扬言他们的蚌可以生出黑珍珠。往昔长孙清流借这话儿,约她一同前去看,她以身体之由拒绝。现在想来,祖母的礼物倒是有了着落。看来丁香又要往府外跑一趟了,至于白兰她要好好想个法子,将其打发出去,这样留在自己身边,恐生祸害啊。
对了,她还尚未去向母亲请安,虽说在这儿不过数日未见,可加上前世之事,也有五年之久不曾谋面。这般想着,她便加快了脚步,越过走廊,朝尽头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