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欢心下冷笑,面上却不置可否。
“夫人的尸体现在何处?”秦非然问道。
贾正霆一个头两个大,既然秦非然将戏开了场,他势必要陪着演下去。眼下只能在前头引路,由侧门穿过天井,再经书房进入后院。
秦非然戴好手套,上前掀开白布,见柳夫人侧躺在床上,鬓发散乱,两手还紧紧掐住喉部,但喉咙处并无勒痕。
细看之下,发现柳夫人面部肿胀,指甲发绀,眼底出血,尸斑呈暗紫红色,尸体尚有余温,显然是窒息而亡。
验完尸体,秦非然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梳妆台。
妆台上摆着面脂、口脂、香膏、香水、爽身粉等。拉开妆台的柜子,秦非然皱眉看着其中横七竖八的瓶瓶罐罐,将唯一一个直立的瓷瓶拿起来看了看。
瓶子上头全是洋文,
“尊夫人有哮症?”秦非然问。
贾正霆哑声道:“正是,内子的药常年放在柜中,近些日子我生意繁忙,家里的下人也不总在左右,药放在柜子里,想着她若是病发,可以立刻取服。”
柳雁欢拿起药瓶闻了闻,瓶身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药看样子不是贾家所产吧。”
“先生慧眼,虽然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可内子的哮症,还是西药见效快,这药是到教会医院开的。”
秦非然将药交给随行的侍从,沉声道:“拿到教会医院去化验,这药被人动过。”
“何以见得?”贾正霆诧异道。
“在这柜中,除了这一瓶哮喘药,其余的药瓶都被翻得横七竖八,按照这药瓶所处的位置,尊夫人不可能够不到。唯一的解释是,药瓶先是被人拿走,尊夫人在病发时没有找到药,这药是在尊夫人身亡后放进去的。”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尊夫人的死亡时间约在今日丑时,彼时贾老板身在何处?”秦非然目光一转,紧盯着贾正霆
“今日寅时我在城南药铺分店清点药材。昨日恰好是内子的生辰,她身子一直不好,为了能让她欢喜,就请‘朋来’戏班前来演出,可戏还没唱完,我就接到药材到店的消息,立马赶去分店,分店的伙计都可以作证。”
秦非然点点头:“昨夜府中还有谁进过夫人的房间?”
丫鬟秋雨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戏散场后,亥时三刻我扶夫人回房的。”
“当时屋内是什么景象?”
“就跟平时一样,不见异常,夫人说想看会儿书再睡,还说屋里有点闷,让我把窗子打开。我开了窗,还叮嘱夫人,正值隆冬,她身子弱,万不可贪凉。”
秋雨说完后,丫鬟冬雪也站出来说:“昨夜府中轮值,没有排到我的班,我是今日一早去唤夫人起身的。往日夫人都是这个钟点起身,今日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可那冷硬的曲线,却让柳雁欢直觉,眼前人很危险。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腰却被温暖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小心。”
被一个荷尔蒙爆表的雄性生物这样拥着,让身为gay的柳雁欢通红了一张脸。
秦非然仿佛被取悦了,转头冲伙计道:“价钱记账上,东西包起来给柳先生。”
柳雁欢前一刻还怔怔地看着秦非然,听了这话才如梦方醒般争辩道:“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