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欢的称呼,让秦非然蓦地一滞,随即笑开来:“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些虚礼,像从前那样喊我槐墨便好。”
柳雁欢唇边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朝着秦非然作了个揖:“三爷盛名在外,我还是按规矩来吧。”
秦非然笑笑:“二位这是打算去哪儿?”
芸笙嘴快:“醉仙酒家。”
莲官一怔,想起自己泼洒大洋的事,忍不住捂嘴笑起来:“醉仙酒家的菜,确实是宁城一绝。”说着,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如不是我这身子受不得风,我还真想再去一回。”
话音刚落,秦非然的手下郭斌就已经拿来了一件绛紫色的披风。
秦非然将披风抖落开来,披在莲官身上,又细心地替他将绸带系好。
“如此,便不怕了。”
芸笙欢呼一声,挽紧了柳雁欢的手臂。
四人到了醉仙酒家,伙计认得秦非然,一嗓子嚷嚷开来:“三爷请上座。”
四人在二层窗边落了座,今日芸笙是寿星,洋洋洒洒地点了荔枝鲑鱼、一品东坡肉、年糕炒螃蟹等好几道肉菜。末了他忽然想起秦三爷这座大佛在场,忙将菜牌交给他。
“再加一道松茸腰果,一道莲子百合。”
柳雁欢猛地抬眼看向他,每一次秦非然都能点到他爱吃的菜。
等菜上来,柳雁欢却专挑肉菜吃,那盘子松茸腰果和莲子百合一动未动。
除了吃菜,还要了一壶陈酿。
柳雁欢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几乎没停过。
末了秦非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够了,你喝醉了。”
柳雁欢两只眼睛迟钝地上翻,跟个算命瞎子似的瞅着秦非然:“胡说,我没喝醉。”
芸笙也想来扶他,却被秦非然不动声色地挡开了。
芸笙哄道:“大少爷,要不我给您唱个曲儿,您别喝了。”
柳雁欢皱眉道:“唱。。。。。。唱什么曲儿,不听曲儿!我自己会唱!”说着,他咿咿呀呀地唱起来,“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芸笙哭笑不得:“少爷,您这唱的是什么啊,快把酒给我,别喝了。”
秦非然将他手上的酒壶夺了去:“你真的醉了。”
“我没醉,我认得!”他伸手指着秦非然,“你,是秦三爷,宁城。。。。。。人人都不敢得罪你。”而后他指尖一转,“你,是莲官,宁城最红火的角儿,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依我看啊,你们俩郎才郎貌,很是般配啊。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芸生想捂住柳雁欢的嘴,可惜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秦非然的脸色变成锅底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秦非然一个用力,柳雁欢整个栽倒在他怀里,壶中的酒全撒了。
他浑然不觉,搂着人就往门外走,将芸笙和莲官落在了后头。
一路上柳雁欢靠着秦非然说胡话,忽然,他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秦非然:“你骗我。”
秦非然沉默半晌:“我。。。。。。”
“你骗我。”柳雁欢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