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这才惊觉彼此靠得太近,缩肩挺腰忙坐好,回请道:“说了半天口都干了!你也用点?”
李菲雪语意委婉,“皇妃特意搜罗的食材,我都是照着你的口味做的。”
她拒绝食用,请林松慢用。
林松一听是专门给他做的,忍不住漾开笑容,点心刚入口就:“……”
这什么点心,好苦!
抓起茶盏猛灌,刚灌一口又:“……”
这什么茶水,更苦!
他默默背上李菲雪打包好的超苦茶点,愣愣翻墙落地,一没失足,二没被“巡夜”的陈宝吓着,只默默往墙角一蹲,望月长叹,“你就等着看我笑话吧。我和大李氏成不了事儿了。”
他觉得,大李氏讨厌他。
之前的酸辣点心虽然丑,至少还能入口。
这次的苦味点头虽然不丑,但他只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心中苦涩,张嘴呼出的全是苦味。
排排蹲的陈宝险些被熏吐,捏着鼻子没好气道:“我信你奶奶的腿!大李氏讨厌你能跟你一聊聊半宿?大李氏讨厌你能为你亲自下厨?”
语气超差,连睥睨众生的杂家都不自称了。
大半夜没得睡就算了,还得奉命关注林松的狗屁感情生活,简直糟心!
陈宝心情不好,林松心情就好了,双眼转瞬大亮,“你不信我,我可就信你了啊!”
陈宝眼角斜吊,“你可别信我,我现在信邪。”
皇妃当众打外男,殿下不恼不罚,由不得他不信邪!
林松哪管他怪腔怪调,慢慢回过味来,“你说得对,食材是皇妃备的,茶点是大李氏做的,不是因为讨厌我,而是因为她们觉得我喜欢吃苦!”
哪儿来的误会!
陈宝心道误会个鸟,皇妃能误会,殿下哪能误会?
殿下不仅陪皇妃胡闹,还帮着皇妃坑林松。
陈宝瞬间心情大好,袖起手一脸高深莫测,“杂家教你一句乖,女人心啊海底针呐。”
林松顿觉好有道理,陈宝望着他遁入夜色的背影,农民揣摇头叹,“蠢小子大傻子,这么容易哄,倒是赶紧把大李氏哄住啊!”
他的“巡夜”之路,何时是个头哟!
陈宝哼哼着回屋睡大觉,林松睡梦中都在琢磨女人心,没两天再见李菲雪,神色却全无旖思,“真的出事儿了。”
李菲雪半悬的心反而落定,“吴氏做了什么?”
林松难以启齿,半晌才艰难道:“驸马爷白日里确实常流连亭阁水榭,我照你说的,只管拣白天歇晌的时辰暗中盯梢。今儿下晌驸马爷和位曲姓清客斗诗,因喝了酒就没回荣华院,就便歇在水榭,本该伺候曲姓清客的丫鬟,却将醒酒汤送进了驸马爷屋里。
那丫鬟,是吴氏身边的大丫鬟之一。身量和吴氏相仿,身上穿着吴氏的旧衣,进了驸马爷屋里不到半刻钟,吴氏就出现在水榭后门,和她身边的吴妈妈遮遮掩掩摸向驸马爷的屋子,不一时就响起惊呼……”
他见势不妙不敢再等,惊动旁人之前就出手如电,将吴氏三人打晕。
林松握紧拳头,只觉手脏,“天幸屋里点了安息香,驸马爷睡得沉不曾惊醒。我前脚将人丢去隔壁正院,后脚水榭下人闻声查看,只当风吹开了窗扇,并没有察觉异常。”
说着松开拳头,即后怕又庆幸,更多的是惊奇,“你怎么知道吴氏……心怀龌蹉?”
李菲雪早有准备,“以前我常随家慈去公主府做客,偶然听见过几句闲话,流言蜚语做不得准,何况我人微言轻,想提醒都不好开口。这些年风平浪静,吴氏突然管家,我才想起这茬。事关念家名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才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