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偏要坚持呢?”陌浅咬牙问道,怒视着白黎,只剩下了一腔恨意,“若没有她的存在,我只是个平凡的人间女子,不会认识你们,也不会像现在被玩弄得莫名其妙。你说的没错,若能同归于尽,让这一切只当从未发生,我也认了!”
白黎的眉心微微蹙起,“事至今日,如何能算从未发生?”
“就算改变不了曾经,总不能……连你的将来都毁了。”陌浅泪眼看着白黎,明明该是恨,总也无法恨得刻骨,“我原本只是这世间飘零的碎魂,只是无端被你们拿来利用。我自有生,所有身不由己皆因她而起,冤有头债有主,我陌浅此生但凡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久让,不惜任何代价!!”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不必了!”陌浅咬牙站起身来,怒视着白黎,泪眼中尽是悲凉,“我只恨自己信了你,相信你终究会善待自己,相信你并非期待着久让醒魂,相信你不愿面对心爱之人对你刀剑相向,横加侮辱……可你自己都不爱自己……”
陌浅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想要有所抵抗,却摸空了怀中的雪魄冰王。
原来,那真是在坑她,如果她如今尚有雪魄冰王在手,某些心愿,还是可以达成的。
原来,夜澜早已算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执迷不悟的只有她一人,他说……等着她哭喊着要从白黎身边爬开。
但其实就算坑了她又如何?从她打算要抽离久让魂魄的那一刻起,或许这一切已经注定了。
她只是不愿承认,白黎……从未改变。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陌浅惨淡着摇头,忽然掌中凝了力,“如果我终究还是要背离你,甚至还要伤你,那就……到此为止!”
可忽然间,一股勃然的力量向她压了下来,仿佛一座大山,不容她有半点儿反抗的意图,径直碾碎了她的骨头。
那一时间剧痛蔓延全身,却避开了她身上的要害,她本就有修为在身,又在地府中,要死恐怕这没那么容易。
可像这般不死不活,很容易……
陌浅被死死压在了地上,四肢几乎被碾得碎裂,却没有半点儿内伤。
她还能剧烈的喘息,能听能看,能够感受到白黎震怒之下给予她这世间最撕心的痛。
“白黎……”陌浅的声音染着沙哑,仿佛垂死的嘶鸣,哪怕周身的剧痛如潮水般一遍遍席卷,但这里是地府,她连昏过去的能力都没有。
身下的地板瞬间被冷汗浸透了,她的脸……也被泪水泡得冰凉。
而在下一刻,她的身体迅速变成了麻木的一片,只喘息间的功夫,手已经毫无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麻木蔓延全身,她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自己还有手脚在。
“既然如此冥顽不灵,你便留在这里,直到想明白那一日。”
陌浅的脸木然着,她此刻如同废人一般,除了还能思考还能说话,什么都做不了。
手脚完全感觉不到寒凉,仿佛已经被割去了,没有了手脚,她还能干什么?
就如白黎所说,直到想明白的那一日,或者说……静等着直到久让醒魂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