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的提高声音,“有些线头剪掉整个衣服都会坏呢,道长可不能大意,回寒月殿吧。”
他的脚步迟迟的停留在与她擦肩而过的一刻,开了口,“与娘娘借一步说话。”
“好啊。”
狡黠的小狐狸摇晃洁白蓬松的大尾巴,小跑跟上他的步子,与他的身影一并消失的转角处。
“要和我说什么?”
冰冷的大手掐上脖子,仿佛蛇类冷血的身子,缠绕上来,“娘娘当我死了吗?”
温知窈呼吸窒了下,对上裴恕酿着红的眼尾,狭长而锐利。
黝黑的瞳孔,深处强压着怒意。
“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外面死掉,你又不回来,我都不知道你一日日做什么呢。你有没有受伤啊?”
裴恕懒得和这张小嘴辩论,从骨子里沁出的疲倦,让他不想再争论任何。
开口已然成了负担,几日未合眼,他此刻站在这全靠强撑。
小姑娘身上淡淡的甜香萦绕在鼻尖,裴恕呼吸了下,松开手,“立刻实行新政,你怀疑我做什么,就和你那道长对着新政商量,今日内……”
“掌印免开尊口了!”
推开他的手,温知窈咬紧唇,从他身边跑走。
他就要说这些吗,能不能说点她迫切想听的。
*
一整日,裴恕等着,等到晚上,他也没听到新政颁布。
他极尽疲倦的捏了下眉心,这些事情不足以消耗他的精力如此。
不知名的情绪在身体里冲撞,心脏处传来钝痛,像是提醒他休息。
强大如裴恕,也曾多次质疑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眼睛看不见,身体受损,失去一切武功。
他从那时候活下来了,老天似乎不想他死,一次次给他一点点甜头,勾着他活下来。
在绝境中下坠,她如夜火。
明亮而浓墨重彩。
他以为的一切结束变成了开始,之前裴恕一直在等她对他下手,等什么时候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儿,会刺穿他的心脏。
可后来,裴恕渐渐忘了,忘了他们站在怎样的对立面,忘了她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