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深缓慢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朝南在哪。
王惠与他没关在同一处,刚开始他还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和解释,现在也没什么声音了。
饿着渴着三四日,还不知道活不活着。
他求过窈窈,朝南是无辜的,放了她,他愿一辈子赎罪。
“加害者与得利者,没资格谈无辜。”
窈窈兴许不会让他们死,玷污了她母亲和族人的安宁。
穆深哑着嗓子开口,“你身边还有多少人?”
“南疆的兄弟没有真心归顺她,您一声令下,我们依旧是您的部下。”
南疆六千大军,中原的皇帝若不是顾及他们,怎么会屈尊而来,特地为朝南公主选夫君。
“不,”
穆深昂头望向久违的天空,“保护好她,从此效忠于她。”
该如何诉说他的思念,每一分每一刻。
此刻,他就有多恨自己。
“当时我用小刀在树上做了标记,一路从静谧的树林指引向灵族的村落。是我啊,是我。”
苦笑声嘶力竭的泣血,是他给那些人递了刀,是他亲手害死爱人,是他识人不清……
“王!”
巨大的撞击声后,一切归于平静,地上刺目的血迹蔓延。
*
马蹄声杂乱的回荡在山谷间,震得人心脏发慌。
他们的人兵分四路,温知窈只能赌四皇子的人会追错。
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和长影,与另外五个人走一路。
交叠的马蹄声混乱,长影还是听出了异常,地上的小石子在颤动。
他拔出剑,“娘娘先走,我们能挡一阵。”
扭转马头,他们反身,直面追上来的人。
“驾。”
温知窈回过头,更用力的抽了下马背。
夜风如刀子般在耳边割过,颠簸让她隆起的腹中坠坠的疼。
她咬牙强撑,送尹殷回去的那部分人在赶过来的路上,越过这座山就可以会和了。
借着月光,她猛的看清前方黑暗里地上的绊马索。
她脸色骤变,立刻去拉停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