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说:“归蝶会一直陪在您的身旁的。”
不是“我”,而是“归蝶”。
这是真实的历史,不仅仅是她的愿望。
从城下町回来后,信长又被家臣围住了,古渡城的来使带来了一大堆政务。显然,一时半会儿,信长是闲不下来了。
优娜行礼道了别,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二月午后的光洒落在身,天色已近晚,天边稍稍泛着一缕金色。她用手指捏起那朵山茶,又想起了方才信长所说的话。
——“你能一直陪我吗?”
——“不是以美浓国的归蝶公主的身份,而是以我的女人身份,一直陪着我。可以吗?”
真是个属于少年人的天真要求啊。
先不说夫妻之间的诺言原本就并非轻易可以守住的——生老病死,随便哪一项都能轻松地拆开两人;而且,在这战国乱世之中,只有永久的利益,没有永久的盟友。信长似乎并没有考虑过,如果哪一天美浓与尾张再度成为敌人,那他和归蝶又该如何?
不过幸运的是,历史上,信长和归蝶一直是夫妻。
“日光。”
她正在自己的房门前沉思,冷不防被髭切的声音唤醒了。她抬头一看,髭切正站在木阶上,夕阳的余辉自他身后照来,令他的面颊镀上了一层暖色。
他的面容,正如一位无忧无虑的贵公子一般,又或者不谙世事的孩童,总能叫人忘却了心中的烦恼,沦于他眼中那片轻松坦然的金辉之中。
“髭切阁下。”她行
了礼。
“你…和信长一起出去了吗?”髭切问道。
“嗯。一起去城下町转了转。”她回答。
“诶……”髭切步上了台阶,语气若有所思,“日光,你似乎和那位信长大人相处的不错呢。是动心了吗?”
优娜噎了一下,小声说:“那怎么可能呀,髭切阁下。”
“谁知道呢。”髭切慢悠悠地说着。
优娜回了房间,将门合拢。旋即拿出茶具,打好了茶粉,洒在布包上,又用热水冲开了。她将煮好的茶端给髭切,低声说:“我很清楚我只是在扮演‘归蝶’,因此不会对那位信长大人生出多余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