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自知装傻没用,干脆也不装了:“我为什么不能取代她?反正她也没什么用,她自己都不想活了,正好把身体给我,让我好好活着不好吗?”
让她活着——而不是作为一个有意识的影子,只能依附着另外一个人。
所谓,如影随形。
如果她一直无知无觉就罢了。但她本来就诞生于水月月,甚至比水月月的感情更纯粹,更无所顾忌,她每时每刻都翻涌着无数情绪,却不能排解。
憎恨一些人,又畏缩不前。
思念一个人,又满含愧疚。
“我并不想这样。”影子冷静的说:“给我生机的是她,给我仇恨的是她,束缚我的依旧是她。”
“我想摆脱她,有错吗?”
“我并不想杀她,只不过杀了她是唯一摆脱她的方法罢了。”影子道。
顾然皱起了眉。
这就算按人间的法律,也只能算是谋杀未遂,未遂就罪不至死。
“更何况她还活着,你又凭什么审判我?”影子不屑道。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因为你觉得有些人可能会犯下罪行,所以提前把人给处决。
这世界上同样没有这样的道理,受害人只有切实的受到了伤害,施害人才会被惩罚。惩罚只能被作为一种补救手段,而不能真正的挽救受害人。
谁又能高高在上,以俯视的姿态去宣判?
顾然不能。
“所以我会把你从月月姐身上剥离下来,人生时由阳间审判,死后由地府决断,你不能算是活着的人,所以我会把你送至地府。”顾然手上掐诀:“至于地府如何审判你,那就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了。”
“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神tm普通人哦……在场的人都在心里默默吐槽。
大概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没有什么想象中的“大场面”,顾然声音平缓的唱咒后,水月月头上贴着的黄符本来粘得紧紧的,却突然掉了下来。忽忽悠悠的往下飘,被顾然伸手抓住。
顾然讲黄符折了两下,随手揣到了口袋里。
“醒来了。”伴随着顾然的一个响指,水月月从黄纸飘下来就有些呆滞的双眼恢复了神采。
“这两天记得多休息,多晒太阳,最好能做做慈善什么的。”顾然自觉自己的事情已经了了,站起身来:“那你们继续玩,我先回家了。”
众人:“…………”继续玩个鬼哦,搞了这么一出谁还敢继续玩啊。
甚至现在坐在这儿都觉得凉飕飕的好不好?
“我送送你。”又是许越则,趁众人世界观被冲击得一时回不过来神的时候,站起来跟上了顾然的脚步。
两个人很快就走出了小院。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大家看到一些……非自然现象?”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许越则突然问了一句。
“嗯,不在意。”顾然摇头:“这些东西,一向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就算是亲眼所见,也会有很多人并不相信。”
“会有人觉得水月月只不过是最近这段时间比较抑郁,而我只不过是给他做了一场心理治疗罢了。”顾然偏头,似乎在猜测:“也许是催眠?”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过如果这段有幸能够播出,能够让该看见的人看见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