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喜欢陆允信,陆允信也喜欢她,如果陆允信和她在一起,对所有人、对双程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创业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就当小孩子磨练罢。
………
论坛结束的第二天,程思青叫上自家人、陆允信一家,又约了南城几个朋友捎家带口一起吃饭。
名头说的是“饯行”,程思青介绍陆允信一家也是中规中矩的“认识好多年的老邻居”“照顾我家甜甜很多”。说到陆允信高考状元时,几家太太惊呼“就说脸熟,报纸上当初写的是‘史上最帅’”,然后拉着自家还在上中学甚至小学的小孩找陆允信和上了清华线的江甜合影。
陆允信只是眉头稍稍动了一下,也没拒绝。
拍照时,他不着痕迹把江甜朝自己身边带了带。
程思青素来讨厌裙带关系,识人之术亦了得,这么若有若无地引荐还是第一次,加上傅总也踩着自己儿子夸赞陆允信,在座的人精们自然在心里多留了个印象。
酒过三巡,胆子大的夸“天作之合”,程思青和明瑛相视笑:“还小。”
包厢里推杯换盏,两个当事人站在走廊尽头。
夜风微凉,好似可以拂蔽方才和熊孩子们重复微笑的疲倦。
江甜手悬在栏杆外:“如果程女士这样会让你不舒服,”她轻轻道,“我替她向你道歉……”
“没有,”陆允信侧颜淡在灯影里,“应该我说谢谢。”
江甜抿了唇。
陆允信眺望不远处柳河上的灯火,声音浸过风,却没有一丝波动:“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创业看起来公平,但所受教育、成长境遇都会影响他,所有人都是从自己起点走自己的路而已。”
包括程女士,她当初和二老断绝关系看上去是白手起家。但不可避免的,从小到大生活在高校、接受最前端最广博的教育氛围让她的起点已经不止“白手”。
还有江爸爸父母双亡的框定下,那股无所牵挂的狠辣闯劲……
陆允信看事情从来都太清醒,太理智,带着近乎把自己剥夺在情感外的真正冷漠。
偏偏江甜脑海里浮出看恐怖片看得怕了,和他睡一张床,他浑身滚烫推开自己,在厕所门口咬牙切齿地威胁。
然后毕业那天晚上,把自己压在操场台阶,又恨又不舍地啃咬,吻到眼眶润着湿意。
再是退赛那天晚上在车里,沙哑着说不是钱的问题,不是多少利益,是一起努力过付出过,是江甜,他也有心……
是她的,陆允信啊。
良久。
“陆允信。”江甜轻轻唤他。
“嗯。”转过头。
江甜望着陆允信,软声:“你今晚很像一个哲学家。”
远天夜云退却,熠熠星河坠落在她眼里。
………
两天后,周四晚上。
江渊退项通知发到团队邮箱时,江甜刚送走程女士,和陆允信几个在开黑玩手游。
江甜昵称“AJT”,陆允信是“LXY”,江甜电脑挂着企鹅给陆允信敲“加个A”“对称美”,陆允信表示看不见。
“HUAJ退了,”盛藉说,“退项理由很详细,不看好长期。”
冯蔚然热火朝天的骂声停了,“你去哪我去哪”“人头给我”的交流也消失,只有英雄释放技的特效越来越快响在听筒里……
半晌。
江甜打破:“江渊也经常走眼,当初那个人脸安检系统就是红树资本一手推起来的。”
“还有二手易物APP,也是红树捧起来的。”
“还有那个很经典的叫什么……”
江甜还没说出口,冯蔚然“卧槽甜姐儿你锦鲤吧”,紧接着发张截图到小群:“红树给了意向,范围360到500,待补充资料有……”冯蔚然故意转着细长的调子妖,“朵纳,朵纳甜姐儿听得懂吗,盛藉快按住我想给施志打电话的手。”
“羊癫疯,按不住。”
江甜回忆一圈以前看过的案例,A轮评估能站上300的公司现下如何,跟着“卧槽”:“马上入伙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