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我们错在先。他就算反应过激,也可以体谅的。”
“哎呀!你这个傻孩子啊!”母亲一指点过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受了多大的罪啊!医生说你有缺氧的症状啊,你知不知道缺氧一分钟就会造成脑细胞不可逆的损伤,三分钟就会造成脑死亡,六分钟人就真的死翘翘了!张宥然这是拿你的命开玩笑啊!”
这句话像把剑一下戳中了我的心脏,我的心一阵剧痛。
张宥然不是拿我的命开玩笑,而是根本就想杀了我!
我知道的,他掐我的时候那么用力,那么使劲,根本就是要杀了我为达之报仇!
“你好。请问是张先生吗?”
母亲拿起了电话,看我一眼,转身去了走廊,“我是王娟,对,是林建彰的遗孀。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讲,关于令郎涉嫌杀人的事情,对,被害人就是我女儿……”
打完电话,母亲两手抱臂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嘴角一抹笑:“跟我斗,那两个小兔崽子还嫩了点!”
没出三分钟,家里的门铃就响了。我刚准备起身,被她一声利喝:“坐下!看我那么对付他们的,你可得好好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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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张宥然一家。
我曾在酒桌上见过张家二老,相比当时,此时他们显得更加苍老了些。
他们两人皆是衣冠楚楚,手里还拎着礼品,张宥然在他们身后走着,并排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个黑箱子。
几天不见,张宥然的神色憔悴不少,明明是年轻的脸庞,却苍白得不见了血色,手不时圈在嘴边咳嗽。
“你们来的很快么?”母亲在沙发上落座,竟然也没惊讶,指着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这位先生是你们请的律师是吗?”
张老先生干干笑了笑:“这位是我的多年好友。我还从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请他帮我们出出主意。”
“研究了一辈子法学,却连实战都不会,还要请人来出主意。”母亲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那么请问张教授,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女儿被令郎杀害未遂的事情呢?”
杀害未遂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张宥然听见了这四个字,猛然抬起头来,咬牙看着母亲,“我这是杀人未遂,那菀之找人强奸达之的事情怎么算?你谋杀林叔叔的事怎么算……”
“住口!”张老先生一声历喝,张宥然立刻住了口。
张老先生对着母亲摆出笑脸:“什么杀人未遂不杀人未遂的,不过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嘛!不需要这么上纲上线吧!再说了,张林两家可是世交,为这么点事情就坏了交情也不值当啊!”
“小孩子间的打闹?”母亲啪地将一张纸甩在了茶几上,“你们自己看看,我女儿被救起的时候,神志不清,就是到现在话依旧说不清楚,脊柱损伤致颈椎畸形,活动度丧失四分之一,达到了十级伤残标准。据我所知,这可是要判刑的。”
张老先生拿起茶几上的抽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们想要怎样呢?”
“张家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既处在学业进步的阶段,又处在演艺事业的上升期,你们自然不希望他坐牢!当然也不希望我把这些信息透露给媒体,对吧?”母亲望着张老先生焦急的面色,挑了挑眉,“你们反正也有钱,当然我也不缺钱,你们赔个十万八万的,也没什么意思!”
“那你要多少?”
“三千万。”母亲微微一笑,“三千万买你们儿子的前途,并不贵。”
“这个……”张老先生顿了顿,“不至于吧。”
“五千万。”母亲的笑容冰冷而完美,像一个雕塑般,声音也是不带任何感情,“张老先生,张教授,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步步高升的。当年一篇文章,让我和我女儿被千夫所指,是你所写的吧?我还记得那篇文章的题目,叫《王强杀人案的罪刑失衡问题研究》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