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阵地上一看,火把已插了起来,二营所有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冲锋枪、步枪都在开火。
刘一民让唐星樱爬在自己身边,把她的头按下,这才开始用冲锋枪点射。
这个时候的马匪是抱团冲锋,战士们几乎不用瞄准,对着马匪大队只管开枪就是了,很少能有打空的。
情况比刘一民想的要好,这马匪的冲击波只是惯性冲击波,当冲锋队伍被二营火力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队伍也就乱了。
事实上所有的土匪都是这样,打了败仗一般就垮了,何况大当家被击毙了呢?马匪再也组织不起有效抵抗了。
历史上军事学家评论国军土匪作风,不是说国军纪律多么糟糕,抢掠百姓,而是说它一旦战败,队伍就放羊。大部分的损失不是在战场上厮杀造成的,而是在无组织、无纪律的撤退中队伍放羊。
现在韩桑杰马匪残部就是这样,放羊了!
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都和大当家在一起,他们的马好,逃跑也快一点,去阎王那里报到自然也快一点。剩下的马匪们开始是控制不住惯性,迎着火力往上冲。现在主力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惯性冲击力小了,反映快一点的马匪已经知道完了,陷入伏击圈了,现在应该是个人顾个人了,一圈马头向一侧跑去。反映慢的,还犹豫彷徨的,就挤成一团,成了机枪火力的靶子。跑在后面的,反映时间长一点,自然就带转马头四散逃去。
见马匪已垮,胡老虎就命令战士们手持火把,上马兜击。
一营、三营也赶上来了,宋兴和康威见马匪垮了,为了避免误伤,命令部队停下,点燃火把。待火把点燃后,两个营驰如战场,手持火把,从两翼兜截散匪。
这马匪有个特点,那就是个个手狠心辣,又都有一些逃命、保命的本事,虽然大队放羊了,但分散逃命的马匪或用枪、或用刀,和追上他们的战士对抗,红军骑兵开始出现伤亡。
宋兴此时已经被锦界镇里的惨剧弄晕了头,觉得这些马匪就是人渣,统统该死,这一见部队出现伤亡,越发地怒不可遏,严令战士们用子弹和马匪说话,凡是胆敢抵抗的一律消灭。
这下,四散奔逃的马匪算是末日来临了,想和红军比比枪法、练练刀术都办不到,只要敢开一枪或挥一下马刀,马上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战斗持续时间不长,被堵住了去路和退路的马匪们,在骑一团优势火力打击下,死伤惨重。余下的悍匪们不得不乖乖地滚下马鞍,举手投降。
等刘一民赶到锦界镇,被镇子里的惨状惊呆了。穿越以来,虽然打了不少仗,战场上死人摞死人的,多惨烈的情景都已经看过了。但那是军人之间的战争,既然走上战场,就得有被打死的自觉,谁也不怨的。屠杀老百姓的事,虽然湘军、马家军、中央军都没少干过,刘一民还没有机会见识,认识还停留在原来的书本知识和老红军的讲述上。这洗劫锦界镇的虽然是马匪,但可以由此知道,未来的日军是怎么干的。
见红军结束战斗返回镇里,还押着一长串俘虏,镇子里幸存的人就在刘一民面前跪成了一片,要求红军枪毙这些匪徒。
刘一民知道这群匪徒大部分是惯匪,不能按一般的俘虏政策办,就让幸存的老百姓去指认,只要在镇子里强奸、杀人、防火、抢劫过的,一律拉出来,等候处理。
让刘一民想不到的是,大部分俘虏都被拉了出来。
这韩桑杰马匪有1000多一点,大部分都成了红军的枪下鬼,俘虏的不过只有300多人,让老百姓一指认,只剩下了几十号人。
胡老虎请示怎么办?
刘一民感到头疼,就把目光看向了蔡中和曾中生。
蔡中、曾中生都把头扭向了别处,好像不知道刘一民的存在似的。
刘一民想想,这事情不能鲁莽,不能自己一声令下就全部枪毙了,那样无论如何都会落下杀俘的名声,有心想把这群俘虏关押起来,让他们为开煤矿做永久的无偿劳动力,又觉得太便宜这群王八蛋了。正在为难的时候,镇子里幸存的老百姓就又跪在了他面前。
刘一民忙去拉乡亲们,让他们起来说话。
为首的一个40多岁的汉子说:“红军首长,你不枪毙这群王八蛋俄们就跪死在你面前。红军是俄穷人的队伍,这群马匪把俄镇子祸害成这样,要是红军还不枪毙他们,那俄就不相信红军的政策。”
刘一民想,这地方靠近大漠,安全问题确实不好办,必须杀一儆白,杀得那些马匪不敢再打根据地的主意才行。只是自己不方便动手,应该有神木县政府来审判这些匪徒,公审枪毙。
想好了,刘一民就对那汉子说:“老乡,我们红军是纪律严明的部队,不能杀俘虏。不过,我马上通知神木县抗日民主政府,让他们迅速赶来,在这里审讯这些马匪,明日召开公审大会,公开宣判,公审枪毙。你起来吧,乡亲们的仇,我们红军一定给报。以后要让那些流窜作案的马匪一听锦界二字就吓得狼狈逃窜,再也不敢打这里的主意。”
那汉子这才拉着乡亲们站了起来,但都围在刘一民身边不肯离去。
刘一民知道乡亲们的心思,马上命令胡老虎派三营去神木县接县委、县政府的同志来锦界开公审会,并报告工作队员全部遇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