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难道我们很闲……
“失踪超过24小时了吗?”韩山蹙眉问。
年轻小妹儿点点头:“从前天晚上出去溜达后就没有回来,到现在足足有36个小时了!”
韩山眯着眼:“调人的事,祝老大知道吗?”没有上方的同意,他可不敢擅自离岗替别的组跑路,那可是会挨批的!
年轻小妹儿说:“祝警司那边,我们老大已经联络过了,人说没问题。考虑到防罪科就韩叔您和白大妈、郭小涛熟一些,祝警司让搜查组这边直接联系您,带上新来的两个徒弟一起帮忙找找。”
“那行!”事已至此,韩山爽快地接了活:“搜查组那边先把DNA采集了,我们立案,我去同白大妈要郭小涛的近期照,再联系辖区各组的把寻人启事贴出去,联网搜查。大家分头找,效率总要高一些!”
年轻小妹儿知道这人虽然得了个警署“第一吉祥物”的雅称,外号“见风跑”,对一切危险嗅觉灵敏,但正儿八经做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我就知道有韩叔在,准成!”说完,她表情八卦地抬手碰了碰大胖子的左胳膊,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旁边美成了花的陌生同事:“叔,这位是向佑向师姐吧?”
韩山愕然:警署里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又见涨了。“你说是,就是吧!”他眨巴着眼,默认了。
年轻小妹儿脸上的表情顿时由八卦变成了谄媚:“向师姐热情好客、慷慨激昂、普度众生,真是我辈之典范……今晚一品海鲜食府不见不散喔!”
嗯?连搜查组都收到小条了?
向佑突发抑郁症,提前进入更年期:“钟欣——还我100万,拒绝赊账!”不知道钱追回来,够不够开今晚的流水席?
……
白素真,性别女,年龄56岁,身高1。58米,身份证号:**,户籍地港城黑市口南街,丧夫,无业,以收捡破烂为生。膝下一子郭小涛,34岁,患有二级精神残疾(间歇性精神病),曾有多次走失记录。
在不足两百尺脏乱漆黑的小屋里,向佑用专门的登记册,为面前头发斑白、泪痕未干的老妇人记录下相关信息。而另一边,韩大胖子正饶富兴致地看着郭小涛涂鸦在家中墙壁、地板、窗帘上的大作,全是抽象画,猩猩、猴子、香蕉、人的都有,弄得一整间屋子就像住过一群梵高和多动症儿童,千疮百孔。
“白蛇娘子……啊呸!”口误的黑珍珠钟大千金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白大妈,我翻阅过警署这个月的出警记录,算上这一次,您的儿子已经走丢三次了。我猜想他一定还在附近,您再好好回忆回忆,他常去的地儿都找过了吗?”
白素真用布满皲裂口子和黑色污渍的手又抹了一把泪,悲悲戚戚的说:“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亲戚和邻居们也帮忙把附近搜了个遍……小涛这孩子虽然疯癫,但他的毛病时好时坏。所以每次走丢,过不了多久又能自己找回来,我也没怎么在意!只有这一次,我左眼睛跳得厉害,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阿sir,我家那口子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苗,他是我的命啊!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帮我找到他。”说完,直接下跪。
“白大妈!”向佑见状,慌忙同钟欣一道合力将老人搀扶了起来,温柔安慰着:“您别着急,警署的同事们已经在四处找了,只要一有消息,马上就通知您!”
哎!白素真抽泣着坐到床沿上,无力的应了一声,整个人都是瘫软绝望的。
向二小姐环视了一下周遭简陋破败的模样,心中很是难过。平日里,她在浅微山住着,一切不愁。驰二爷用极致的权势和财富为家中的女人打造了一个梦幻国度,吃穿用行都是顶尖的、奢侈的。虽然这些年,她也偶尔会有不如意的地方,如今想来,同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相较,又算得了什么?思及此,她鼻子发酸,哽咽着继续问:“大妈,小涛喜欢交朋友吗?平日里常做些什么?”
“喏!”老妇人对着墙壁努努嘴:“自从出了三年前那档子事后,我儿子就不敢同人交往了,因为附近的娃都叫他”纵火犯“,还向他扔石头、吐口水!”说到这里,白素真苍老的脸上又添了些悲哀:“平日里,没人陪的时候,小涛喜欢一个人在家满屋的画些猪啊狗的,也没个像样明堂。他弄这些,只要不闯祸,我都随他去了……说起交朋友,除了隔壁街马家的小三儿外,也没人愿意同他玩到一处去。对了!我儿子的鬼画符,还是小三儿教的呢……”
三年前的事,纵火犯?向佑秀眉轻蹙,她抬头不经意的望了韩山一眼,正巧那人的目光也飘了过来,还心有灵犀地向她释疑般的点了点头。向二小姐恍惚间忆起在席楠枫家墙壁上看到的那张三年前的报纸——郭某涛,郭小涛?纵火烧死温家仁和一个警员的,竟然是他?想必,韩山对此事应该知道得更加清楚。
向佑抿着唇,压下了心中的疑问:“白大妈,最近一段时间,小涛有没有反常的举动,情绪状态如何?”
反常?白素真强迫自己回忆了一下,最终摇摇头:“没什么反常的呀!该怎么疯还怎么疯,成天嘴里碎碎念着,坐下来就是好几个小时的鼓捣他的画!”
向佑停下了笔,若有所思的问:“大妈,这两天小涛嘴里叨叨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白素真抬手挠挠头:“我耳背,也没怎么听清楚……总之就是些男的、女的,还有什么不男不女的东西!他说的话,哪能当真!”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大前天晚上,那小子一个人坐屋里头,反反复复念着——回来了、回来了,就这几个字,一直闹到大半夜,还吵了隔壁邻居,我生气得用蒲扇收拾了他一顿,才见消停!”
正在此时,在旁边一直沉默的韩胖子突然指着床铺正面墙上的一幅缺了大半截的人物肖像蜡笔画好奇的问:“白大姐,这里还有一半呢?”
众人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张纸还带着毛边,明显是被人随手撕下,结果一不留神把画中人下半张脸全部扯掉了,只留下一丛头发和两根像毛毛虫一样的粗眉。
“哦!那是小涛以前的好朋友,贴了好几年了,不过我从来没见过,谁知道是他什么时候认识的难兄难弟!”白素真从抽屉里摸出老花镜戴上,打量那图老半天,肯定道:“我儿子说,除了小三儿,就数这人对他最好,还给他钱买糖吃!”
韩山用右手食指细细摩挲着那张被撕成月牙形的残作,上面蜡笔的色彩已经浅淡了许多,想来从完成到现在应该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大姐,小涛有没有提起过他的名字或关于这人的其它事情?”胖子眯着眼,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还有,这幅画是谁撕成这样的?”
“没!”老妇人摇摇头:“从没提过,估计孩子也不清楚……不过,它是小涛自己撕的。我还记得那天中午,他从外面回来,发了一顿脾气,说是好朋友不认他了,然后就把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往外扔,还把画也扯了下来……”
闻言,韩山脸色突变、脊背一挺,脑袋里突然有一道光秒闪而过,这种奇怪的感觉道不明又说不清,急得他抓耳挠腮的:“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