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帘子拉上:“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帘子全部拉上的那一刻,周徐纺垂下了眼睫,大口大口地呼吸,耳边已经听不到那些声音了,可心脏还在发紧。
她静坐了一会儿,把衣服拉下来,钢笔扎的伤口已经开始脱痂了,明天就能全好,她还是把药都用了。
离那个伤口半寸的地方,有个圆形的疤,她把掌心覆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原来,是钢筋钉的。
她深呼吸了几下:“我好了。”
江织把帘子拉开,走过去,看她的脸,还有受伤的肩,眉头一点没松,眼底阴阴沉沉的:“真好了?”
她点头:“嗯。”从床上站起来,她动动胳膊给他看,“不痛了,也不流血了。”
江织按着她的肩,不让她动了。
她的伤怎么样,他也能猜到一些。
她不说,是还有顾虑。
他也就不问,这姑娘情商不行,还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底线和容忍度在哪里,伸手,掌心覆在她胸腔:“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敢问,怕问错了,戳到她伤口。他是真怕了,怕她像方才那样哭,也不歇斯底里,就那样瑟瑟发抖着,就那个样子,他看了难受得要命。
“我送你回家。”他把手收回去。
周徐纺立马拉住他的手:“江织,”她眼里还有怯怯的惶恐,小声哀求着,“你带我回你家好不好?我今晚不要一个人睡。”
她很怕。
江织摸摸她的头:“好。”
她一路上都默不作声,抓着他的手不放开,攥得紧紧的。
到了青山公馆,他抱着她上了楼,她也不害羞了,乖乖抱着他脖子,把脸贴在他怀里,就算有路人路过,她也不挪开,一直往他身上钻。
江织把她放在沙发上:“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先去洗洗,伤口别沾到水。”
“好。”
她要爬起来,江织没让,抱着她去了浴室,不放心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水声响了,他才去衣帽间给她拿衣服。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江织接了。
是阿晚:“老板,骆常德已经送去医院了。”阿晚在那边大喘气,“没死。”
江织问:“哪个医院?”
干嘛?
见人没死,要去补刀吗?
阿晚心慌慌,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不敢隐瞒啊,捂住手机悄咪咪地回答:“第五人民医院。”
江织嗯了声,没有下文了。
阿晚有,他有很多疑问,最大的就是:“老板,那个,那个……”
“少吞吞吐吐。”
今晚,老板语气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阿晚拍拍胸口,壮着胆子:“我好像听见你喊那个跑腿人徐纺了。”当时他站得远,脸没瞧清,“我一定是听错了吧,周小姐怎么可能是——”那个淫贼。
话被打断了。
江织冷冰冰的声音:“嘴巴给我闭紧了,你要是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不管有意无意,我都会弄死你。”
“……”
阿晚哆哆嗦嗦:“我不敢……”
嘴上弱唧唧,心里万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