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我负责。”雪乃浅浅一笑,“我用双手满足了你的邪念,你也要代替我的手。”
花火翻了个白眼:“我明白了,读给你听好吧。”
两个聪明人的恋情,一举一动都心有灵犀似的。睡前小故事时间,花火拿过书一看,诧异道:“咦,《红楼梦》?”
“你看过?也对,你很喜欢华夏文化,还懂中文。”
“不是我谦虚,我早就研读过中文版。十几年前看过的东西,记忆还算清晰。”花火拿起硬质封面的线装书,放在指尖转着玩,“从华夏邮购一本,我能看着中文给你读出日文。”
雪乃惊奇地看花火手上转出花来,又心疼自己珍藏的书,一把夺过来。他的话无异于天方夜谭,要是有这水平,翻译家都要失业了。
雪乃好心提醒:“古汉语和中文是不一样的。我也不大能看得懂这本小说,据说能和我们的《源氏物语》、西方的《追忆似水年华》相媲美。而且书里藏着许多‘谐音’、‘伏笔’、‘谶语’的东西,就连译者都搞不懂。”
花火感慨:“所以,《四大名著》在日本受欢迎程度最低的是它,上一次我见过的题材还是魔改游戏《红楼奴……》,咳咳!”
“奴?”雪乃一脸单纯。
“《源氏》我看过。光源氏养成计划嘛,养个九岁的小丫头当老婆。萝莉控小说的开山鼻祖。”花火越说越小声,“我就是看着姐姐从小萝莉长成少女的。”
“你的关注点似乎不太对。后面那句,我姑且当作没听见吧。”
“谢谢。如果要把《红楼》看成的情情爱爱的小说,那就大错特错了。”花火流露怀念的表情,“这可是古今中外第一奇书。你想听的话,我慢慢讲给你听。”
雪乃注意到他的措辞有点奇怪,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就喜欢的小说兴致勃勃地讨论。很快,雪乃惊讶地发现花火竟然能指出日文翻译中的错误,原来并非空话。
“这里的‘脂批’原文是‘宝玉情不情,黛玉情情’。意思是黛玉只喜欢有情之人,为还情而来;而宝玉是能爱一切无情之物的博爱。译者显然没读懂其中深意。”
“博爱……吗?”雪乃若有所思,笃信道,“看来是你的偶像。”
花火灿烂一笑:“不……我只喜欢,喜欢我的人。”
此时的雪乃还未能理解绚濑花火的生存方式。花火就跟天朝的说书人似的,妙语连珠、侃侃而谈,比落语还有趣。雪乃渐渐爱上了这本小说,爱屋及乌也说不定。她抬高枕头,舒服地倚在床头,听着花火沉稳的声线。
“这个脂砚斋是什么人呢?哪里都有它。”
花火说:“这就是未解之谜了。一说长辈,一说红颜知己。更有甚者推测是曹公本人,使后人能解其中滋味,遂作此伪批。”
“天底下哪有吐槽自己小说的作者,精神分裂吗?”
“谁知道呢。”
“没想到你对这本书如此了解,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红学家’。”
花火矢口否认:“不,我是白学家。”
“白?”
雪乃似乎想歪了,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花火真是天大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