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道理?就凭他身为人臣,却不尊人臣之理,就是国贼!身为臣下擅启刀兵,攻伐邻国,就是国贼,到了现在竟然还敢跟朝廷动武,这与谋反有何区别,你说李哲不是国贼是什么?”
好吧,这话说得这仗跟李哲一个人打的似得。
前些日大胜的消息时候,你怎么不说?
老孟在心里碎碎念,他本来以为这老者就是随便骂大街,没想到人家一出口还是一套一套的,言辞便利,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是普通老头,这一下倒是让老孟有些措手不及。
老孟好好的观察对方,这才发现这老者身着一方正统儒士青衫,腰配一方古玉,头戴进贤冠,冠帽上镶嵌着几粒珍珠,显得整个人很有些儒生气质,搞不好还是一方大儒呢。
这样的辩论对手可不是老孟能够对付得了的,老孟立刻发现了这一点,怪不得交易所内诸人都听不惯这老家伙的言语,却是没有人出头。
那老家伙看见老孟装怂,言语间更是不屑,
“国贼!就是国贼!先前趁着不备打败了宁王,还算是尚在情理之中,还不赶紧趁着机会见好就收,趁着朝廷出面的时机,我天竺就该谨遵朝廷旨意立刻退军,这样我们还不会触怒朝廷,不至于为我天竺引来滔天大祸!”
“但是现在你看看,这个国贼在前线在干什么。
他们竟然敢和自家朝廷的大军对上,还不反思自己。若是真的惹怒了天子,引得天子震怒,降下天兵下来——完了,完了!我恐我们天竺今后无宁日矣!我天竺安王数百年江山,恐怕时至今日而绝,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我说老少爷们啊,到时候朝廷打过来,让我们天竺可该怎么办啊!
那李哲只不过打了一两场胜仗,就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对上朝廷的百战名将——哎!狂妄,狂妄,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老孟在那里看着老家伙哭的撕心裂肺的,弄的真的跟朝廷的大军就要打过来一样,心里也有些慌。老家伙说得虽然是强词夺理,但是谈到近些日大都督竟然带兵和朝廷对上,说实在的心里不担心的没几个。
毕竟自家的军兵在前线对上的那可是天朝啊!
几百年来一直统治着这片天地的中央王朝!
中央王朝的皇帝那可是天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话可是老祖祖辈辈们流传下来的。
天竺只是昔日中央王朝分出来的藩属国之一而已。
大家名义上都是天子的子民。
对天朝的恐惧和敬畏始终传承在天竺人的血脉之中,这些当年的天竺人祖上哪一家不是全都是从天朝来的,现在突然间和天朝对上,总让人有种特别的心虚的感觉。
想到这儿,老孟突然觉得自己的思路有那点儿不对,哦,不对,肯定有那点儿不对。
前线,天朝,战争,再联想到这几日交易所里的价格暴跌之势,突然间老孟灵光一闪,联想到这里一连串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和朝廷对上,市场会恐慌,但是交易所还不至于会有这么快反应,而且即使是市场有反应,也不至于反应的这么歇斯底里,这里面肯定有哪里不对,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再看看眼前正在那里表演哭天抢地的家伙,老孟一脸的鄙夷,他感觉自己终于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