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声赤裸鄙夷的冷笑从凉薄的唇瓣中残忍溢出,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紧捏着过分消瘦的下巴,力气大得要把它捏个粉碎。
“安暖,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当真以为你昨晚救了我,就蹭鼻子上脸地给我提条件了。原来,这才是你这真面目。昨晚的,也是你的阴谋诡计吧。安暖,你和你妈妈一样,贱得可以啊!”
安暖疼的龇牙咧嘴,可下巴处的疼痛远远不已心口上的痛楚来得更猛烈,更冲击。精致的小脸瞬间便冷了下来,清亮的凤眸蓦然瞪大,恨意迸发地瞪着楚乔,苍白无色的嘴角带着浓浓的自嘲。
呵呵,她还真是瞎了眼睛了。他是谁,他是楚乔,不折不扣的的恶魔,杀人狂,她当初怎么就以为他是个可怜的人,既然同情了他起来呢!
不管任何时候,安暖就是可以分分钟掀起楚乔滔天怒气的本事。
“楚乔,你是在羡慕妒忌我,因为你没有妈、妈。”既然他敢骂自己的妈妈,现在又……过往的种种纷纷浮现在脑海中,是楚乔的残忍嗜血,是楚乔各种逼迫她,各种侮辱她。自以为这次真的看清楚乔真面目的安暖,红唇冷勾,仰着倔强的小脸,把心里面那一丁点的心软完全抹杀掉,凤眼中带着浓浓的可怜看向楚乔,毫不犹豫地反击着。
“砰!”娇小虚弱的身躯犹如被扔弃的布袋娃娃般被大力的砸向白皙的墙壁,头部强烈撞击着墙壁,瞬间破开一个血窟窿,艳红的鲜血从额头上流下,覆盖住半张容颜。随着娇小的身躯滑落在地板上,白皙的墙壁上划出一道长长刺目的血痕。
猩红幽绿的双眸含着暴虐嗜血的恨意,看到被血覆盖下那张小脸依旧倔强,凉薄的唇瓣冷冷勾起,伟岸颀长的身影一步步靠近,直至黑色的身影完全把娇小可怜的人儿包围在其中。薄唇中吐出残忍的话,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直直戳入安暖那刻饱受风暴的小心脏。
“妒忌?嗬~,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安暖,你其实才是最可怜的人。你生父为了钱把你送上我的床,你妈为了讨好夏坤,抛弃你这个女儿,还不让你舔着脸来讨好我。”看到愈发惨白的小脸,楚乔心头一滞,眼中带过狠意,他今天要完全要断了安暖离开的想法,让安暖知道这个世界除了留在他身边,她无处可去,薄唇中继续吐露着残忍。
“柳荷毫不在乎你这个女儿,安暖,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双手插入裤袋,深邃幽暗地双眼讥讽地望向安暖。
头晕晕沉沉的,血迹模糊了视线,可楚乔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入耳。潜意识的,安暖直觉楚乔要说出的话很残忍,会折碎她的所有支撑。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安暖疯狂的摇头,无力的小声呜咽着,“不要说,我不要听。不要说……”
“你根本不是柳荷的亲生女儿,你是她捡来的,你本来是一个被人抛弃的人。现在,柳荷只是利用你,卖掉你,从你身上拿取利益。啧啧,安暖,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很可怜啊?”楚乔完全不给安暖退后躲避的机会,双手各自握着安暖的手腕,强迫她听进去。
“不——不是!楚乔,你说谎,我不会相信你的,绝对不会!你别痴想妄想了。”心狠狠被剐了一刀,而且越来越深,安暖使劲全力大声吼道。脑中闪过一幕幕,还有柳荷为了她的病的捐赠,动摇的心瞬间平稳了下来,安暖快速冷静下来,抬头对上那张邪魅的俊脸,剩下的只有冷然和愤怒。
对于安暖能够快速的冷静,楚乔微微诧异。可是,既然他说是,不论是不是真想,这一刻都要成为真相。
“哼,安暖你不傻。”一句话,楚乔留下断言,故意让安暖起疑心。
狠狠自虐地咬着惨白无色的唇瓣,安暖抬手用袖子擦拭去脸上凝固的血渍,洁白的连衣裙上顿时摊上一团团的血渍。娇小的身躯晃悠悠轻飘飘地站了起来,直看到他他人以为她随时会摔到地上。
清亮的凤眸仰起,毫无畏惧的对上那双冷血暴虐的眼睛,“楚乔,七天的约定已经过了,我做到你要求的。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信守承诺,放我离开?”
在安暖心中,楚乔不但是一个恶魔,还是一个谎言制造者。所以,她绝对不会再傻傻地相信楚乔的任何一句话。她,要离开!
“既然游戏是我定的,那游戏规则,我随时可以改。安暖,你想离开?从你被送到古堡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死也只能死在古堡。”安暖的倔强和时刻想逃离他身边的心思是楚乔最厌恶的,既然是他的东西,生死处置只是由他说了算,就是东西的本身也毫无权力。
垂落在身侧的两只小手颤抖的握起,整个娇小的身躯都在剧烈的颤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口疼痛引起的。贝齿用力咬着唇瓣,细嫩禁不住贝齿的折磨,被划开一道血口,艳红的血从唇瓣溢出,为惨白凭添上一抹瑰丽。
“楚少,信口开河,你不怕被人耻笑吗?”安暖冷笑,神色冷峻愤恨地看向邪魅的楚乔。
一天一夜之后,她再次变回冷硬,昨天那个娇憨可爱的她似乎只是他眼前的一缕白烟。不真实的存在,却令楚乔无限怀恋昨天在他面前的安暖。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她想要离开,他便折断她的翅膀,灭了她的梦想。
“把她关到小黑屋,不给吃喝!”伟岸颀长的身躯冷冷转过,大步走出门,丢下一句冷血的命令。
一边的保镖完全愣头愣脑地看着昨晚还好好地两人,今天怎么就……听到楚乔的命令,两名保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在锐利能凌迟吃人的视线下,只能快速地上前,把安暖架起,拖向小黑屋。
安暖无力反抗,盯着离去的白色背影,冷笑道,“楚少,谢谢你特意送我的生日大礼!”
楚乔一走就是三天,直到雷雨天病发,把储藏着的安暖的血袋全部喝光勉强才能熬到天亮。只是这一次楚乔的情况更加的严重了,趁着自己勉强控制的短暂时间内,楚乔快速回来古堡。保镖立刻找了乔恩过来,目的就是让乔恩去抽安暖的血给楚乔治病。
听闻楚乔这一次的病况,乔恩深皱着眉头。长期以往的下来,楚乔极有可能会英年早逝。乔恩飞车赶到古堡,一进门便把抽血的器具拿出来,“安暖在哪里?”
两名保镖愣了楞,紧张之下他们完全遗忘了安暖这号重要人物。仔细想了想,才回想起安暖被关在小黑屋。两名保镖把晕迷中的安暖从小黑屋中拖了出来,再次见到安暖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乔恩深深蹙着眉。
虽然乔恩知晓楚乔仇恨夏家,但是多次用残热暴虐的手段对待一个柔弱女生,这是乔恩不能够理解的。胸腔里瞬间荡漾起滔天的怒火,乔恩大步走上前,一把从抱起被仍在地上的安暖,愤怒地望着两名疑惑的保镖,低声咆哮着,“你们没看到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想让我抽她的血,她会死的!”
后脑勺有干涸的血渍,嗅觉敏锐的乔恩低头便嗅到。不顾两名保镖怪异的表情,乔恩把安暖轻柔地放在沙发上。修长白皙的双手戴着医用手套,一手拿着镊子,一手小心翼翼地去翻开被干涸血渍粘黏的头发,直到看到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且没有发炎才松了一口气。拿着镊子轻柔地把干涸的血渍,一块块地放在量杯里。
现在抽取安暖的血,同等是杀死安暖的做法。但楚乔的病,乔恩不可能放置不管。融合了安暖的血块,经过细致的调配后,乔恩把新做的一个血袋递给保镖。保镖见状,赶紧捧着血袋跑上楼。
低头看着惨白无色的巴掌大的脸蛋,乔恩心中怜惜,同时也很奇怪楚乔为什么会对安暖的血情有独钟。仔细地替安暖处理了头上的伤口,轻柔地翻查了一下,发现安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在赛雪细嫩的肌肤上,这些淤青尤为的突兀。这些还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乔恩不敢想在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是否还有更多的伤痕。
楚乔做事,没有人敢过问,乔恩只有快速地处理好安暖身上的淤青和重新扯裂的伤口。安暖是饿晕的,而听到楼上的振动稍微减弱了些,乔恩便熟稳地走向厨房,准备给安暖熬些粥。
紧闭的大门内,地上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的脏物,黑暗中一尊高达的身躯如同雕像般半蹲式地伫立的最为阴暗的角落处,修长精致的大手中捏着血袋,寂静的室内唯有“咕噜咕噜”极速吞咽声,还有那一双在漆黑中依旧亮得骇人的两只眼睛。嘴巴里面尝到的是熟悉能安抚他狂躁的味道,疯狂没有理智中的楚乔渐渐冷静了下来。
雷鸣声渐渐停了下来,只有小雨淅沥沥地往下瞟。古堡中一夜的惊心动魄,终于在昼日降临那一刻迎来了结束。
洁净白色的衬衫,白色不染尘埃的长裤,邪魅俊美的容颜,狂野性感,笔挺颀长的身躯,简直就是上帝最为呕心沥血的一件精品。一夜过后,楚乔再度恢复平日里那个高贵在上的他。
走下楼,犀利冰冷入骨的两道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沙发上奄奄一息的人,红润如清晨开出最绚丽的玫瑰花瓣的两片唇瓣略微抿着。修长的大腿朝着客厅走去,一迈,伟岸的身躯坐落在另外一张洁净的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往旁侧一伸,取过王妈递过来的红茶,动作优雅高贵。黝黑冰霜的两只眼眸如刀子般盯着蹲在沙发边上给晕迷中的安暖喂粥,怒火瞬间在黑眸中翻滚,可见惨白的唇瓣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可粥品并有吃下,却一直顺着下巴和脸颊滑落下来,连带着些淡淡清黄色的脏物。怒气压抑着,神色略带复杂,冷声问,“乔恩,她现在怎么样?”
长叹一口气,乔恩拿着手巾轻柔地擦拭去流下来的米粥,声音低沉,夹裹着丝丝的愤怒,“经常性胃病,最近长期没有进食,胃病复发,胃部收缩,对食物有强烈的过敏反应。可现在她胃部需要有食物才能维持血液活动,不然她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