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出手轻轻抚弄着他的脸颊,又慢慢下滑至他微微翘起的唇角。
展昭白巾下浓眉缓缓舒展开,神情融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那只捣乱的柔荑,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几下。
二人在此之间虽然一直没有言语,但却都此刻觉心意相通。
方思阮感受着手心间的柔软之感,她慵懒地支起手臂,稍稍低下了头,看到他胸前的伤口没有裂开才放下心来,重新躺回他的怀里,指腹轻轻地抚摸过他胸前微微凸起的粉色新伤。
这伤大抵是被水中锋利的礁石棱角划伤的。
她微微一笑,好奇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疤?”
展昭的身上,除却新伤,还有一些旧伤留下的疤痕。
方思阮觉得他有些特别,区别于她之前遇到过的官场里头的人,生着一副侠骨柔肠,倒有一种江湖侠客的行事风格。
展昭的声音很温柔,在她头顶响起,呼吸轻拂着她柔软蓬松的发顶,“展某本是闲云野鹤之身,仗剑江湖,受包大人知遇之恩,才效力于朝廷。这些伤有些是从前行走江湖落下的,有些是在办案当中受的。”
他轻描淡写而过,似是觉得身上的这点伤不值一提。展昭此刻双眼受伤,蒙上了一层白绸,但方思阮猜想,若是他的双眼完好如初,在说此话之时星眸必定是明亮异常。
展昭拥着方思阮的手臂紧了紧。
漫漫无眠夜,唯有身体呼吸交缠,才足以缓解寂寞。
展昭看不见她,或许是因为失去视觉的缘故,心中所感是无与伦比的清晰,他从她身上感到了一种冷漠愁思,这使得她又离得他远了。
他忽而想起了“段逍遥”,他们是夫妻,那日她追随他而去,现在却在这里落脚,如今“段逍遥”在哪里?她和他之间又是如何?
展昭不知道,却也不敢去问,生怕这偷来的欢愉如泡沫般易破灭。
天光乍亮,混沌模糊的天际线上泄出一丝银光,二人才昏昏沉沉地睡下。
睡醒了,展昭刚动弹了下被压得麻痹了的胳臂,臂弯里的人就不满地轻轻咕哝一声,他立马就不敢再动了,但是却情不自禁俯首向她脸畔望去。
即便目不能视,可她熟睡的模样仿佛浮现在了眼前,他的心间微微一动,循着鼻息又吻了上去。
方思阮朦朦胧胧中下意识地勾住他的后颈。
他从没有这般颓靡过,但又心甘情愿地沉沦在温柔乡中。
饿了渴了便在一旁桌上取些野果和清水充饥,甜腻的汁液在唇间碾成鲜亮的红色,又在唇角蜿蜒流下。
吻去,水光潋滟。
展昭依稀间仿佛回到了当初被困在大理无量山中时的时光,只靠野果充饥止渴。他就是在那里遇见了方思阮,只是他当时也不知有朝一日他会爱上那个山间少女,如今更是有机会拥她入怀。
缘分实在妙不可言。
每一次总以为会是永别,但却却始终又能重逢。
如此昼夜不分地度过了三日,终于到了展昭取下眼前白巾的时候,他们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起身。
方思阮取水净手后,向展昭走去,他正坐在床沿边等待着她。
她伸手绕至他脑后,正欲解开结,展昭的手就准确无比地落在她的皓腕上,不轻不重地按下,方思阮微微一顿,不解其意,但还是柔声问道:“怎么了?”
展昭没有动,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小心斟酌道:“思阮,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因何而受伤。”
二人这三日间亲密无间,做尽了夫妻之事,不是夫妻胜似夫妻。但在他即将解下眼前白巾之时,却又担忧一切都回归到从前。
方思阮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事情清醒之后就需面对,她拂去他的手,利落地解开白巾,开口说道:“你眼睛长时间没有见光,不急着睁开,慢慢来。”而后又缓缓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展昭依照她所说的做,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但忽蒙亮光,眼睫下意识地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颤了颤。扑朔在她的手侧,有点痒,方思阮收回了手。
展昭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庞昱的事情大致与先前李秋水说过的大差不差。
但最近京城中连续发生了许多起凶杀案,死者身边都会被凶手放上一朵红花。
他一日遇见一个被人追打的妓女如梦,心生怜悯,将她救下后又将她送回了惜春院。不料,竟落入了陷阱,被诬陷成了红花杀手。
包大人相信以展昭人品,绝对不会犯下此等恶案,于是私自把他从牢里放了出来。
展昭查案时,遇见真正的红花杀手,正欲逮捕他归案。那个红花杀手胜不过他,作势拱手而降,但却趁机向他撒毒粉,他一时不备,被毒瞎了双眼,而后又被他打下了河,这才一路飘到此处
闻弦音而知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