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诺做梦了,梦到了她的父亲程四海。
程四海将她驮在脖子上,她笑的愉悦又灿烂,“咯咯咯”的,就像是风中的铃铛一般,很是清脆。
“小诺,爸爸的小公主!”程四海笑的一脸慈爱,将她高高的抛起,然后又稳稳的接起,在她那粉扑扑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爸爸最爱你了!”
小小的程一诺双手搂着程四海,同样在他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笑盈盈,“爸爸,小诺也最爱爸爸了。”
但是,画面一转,程四海却了无气息的躺在医院里,白色布遮过他脸。
“爸爸,爸爸!”程一诺大声的喊着,想要冲过去抱住爸爸,却是被人给拦住了。
她挣扎着,想要的挣离那人的怀抱,跑过去看看她最爱的爸爸,抱抱她最爱的爸爸。可是,却怎么都挣不脱。
她想要看清楚那个拦抱着她的人,却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她踢打着,大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白布遮住的爸爸被人给推走,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任凭她怎么喊,爸爸再也不会回应她,再也不会抱着她了。
爸爸永远的离开她,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然后,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软软的身子,却是没有了呼吸。那一张小小的脸,是青紫青紫的,看着她整颗心揪了起来。
她生下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她明明都听到了两个孩子发出来的洪亮的哭声,可是为什么她才不过睡了一小会而已,他就没有气息了,他就离她而去了?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她这个妈妈一眼,也没有看妹妹一眼,就这么抛下她们,他自己独自离开了。
不,不!
程一诺不相信,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
她紧紧的抱着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她求着医生和护士,跪着求他们,求他们救救她的孩子。他一定还有救的,他不会这么忍心离她们而去的。
然而,医生和护士一个一个都只是无奈的摇头,残忍的告诉她,孩子已经没气了,已经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让她别再伤心,至少她还有一个孩子,她应该把重心放在另一个孩子身上。
“啊!”程一诺抱着孩子,十分绝望的喊出声。
爸爸,孩子,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更替着。一个一个离开她,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程一诺满头大汗,睡的很不安稳,双手紧紧的揪着被单,嘴里呢喃着什么,一脸很是痛苦的样子。
睡梦中,一会是全身遮着白布的程四海,一会又是一脸发紫的孩子,她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布娃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要伸手抓住爸爸,可是爸爸离她远去。她想要抓住孩子,孩子还是离她远去。
到头来,她却是一个都没有抓住。
“爸爸!宝宝!”程一诺惊叫出声,猛的坐起,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