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解恨还要继续打,耳边的风声很强烈,这一凳子打下来我不死也残,我闭上眼。然而等了很久,钝痛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看见赵容城那张妖孽一般的脸。是他抓住了竹凳,制止了我爸的暴行。
“放开!”我爸红着眼怒道。
“我放开可以,只是叔你想好了,你这一凳子打下去,周小满不死也残,你就犯了故意伤害罪,那可是要坐牢的。”赵容城耸耸肩,吊儿郎当的说。
我爸松开竹凳,赵容城将竹凳丢得远远的。
我爸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要走。
我又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执着的想要回我的通知书,“你不能走,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还给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叫你这么狠心,想出这么多办法毁掉我?”
我爸黑着脸就是不说话,倒是一旁看赵翠花开了口,凉凉的说,“你没做错什么,但也不能怪旭生哥不疼你,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你说什么?”我看着赵翠花,我眼睛也红了。
“翠花,住口!”我爸出声阻止,我感觉到他全身在僵硬。
“都这个时候旭生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些年你为那个疯女人做了那么多,她还记得你的好吗?”
赵翠花垂下头看着我,不甘心的怒道,“我告诉你周小满,不仅你是野种,你弟也是野种。你们俩姐弟都是野种!你妈就是个破鞋,你妈背地里偷人……”
“我说你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爸怒喝一声,甩下我们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赵翠花家的,野种两个字将我击得耳鸣眼花,我浑浑噩噩的在大街上游荡,然后昏了过去。在昏睡之前我看到赵容城的面孔,我当时在想他真的好闲,闲到满世界都有他。
我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外婆守在我床边。
我想坐起来,背上传来一阵麻痛,又倒了下去。
“醒了?”外婆不冷不热的说。
我有些心虚,不敢看她。
“能干了你,只身一人闯虎坛。不错啊,咬下别人一块肉,自己断了根肋骨,这笔买卖挺划算的。”外婆继续冷嘲热讽。
我拉起高空调被盖头上,装死!
“说吧,为什么跑去赵翠花家,不要跟我说你活腻歪了。”
我探出头,“我爸,不,赵旭生!”我决定以后都不再叫他爸,“他把我录取通知书拿走了,他想让赵燕妮顶替我上大学。我让他给我他不给,我就咬他,然后他们就一起打我,就这样。”
我没将赵翠花的话告诉外婆,一来这件事的真实性需要考证,二来我不清楚外婆能不能承受,外婆年纪大了,还有高血压,这些陈年往事太过难堪。
外婆听了没再多说什么,只让我好好躺床上养伤,我乖乖点头答应。
晚上我偷偷让我弟去打听赵旭生在哪里,我弟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说他去县城医院了。我想着等他回来再找他讨要通知书,挥手让我弟洗洗睡了。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接到电话,说我外婆在医院昏倒了。
我想不明白外婆为什么会在医院昏倒,等我到医院时,她已经被送进抢救室,我无力地跪坐在手术室门外。